维尔利的面前有一名勇者。
一名浑身脏兮兮,只穿着裤衩的勇者。
——为什么说他是勇者,因为他的头顶正明晃晃悬挂着[勇者B]的头衔。
勇者B的整张脸沾满黑灰,倒是衬得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瞳晶亮动人。
维尔利一声咳嗽,对方瑟缩了一下,把光溜溜的身体往月季丛后挪了挪,月季的枝蔓应声而动,花苞上几颗露珠轻摇入土。
当然,这于现状来说是毫无意义的行为,不过维尔利好心地没有戳破。
他装作视而不见,和往常一样踏上通往正门的台阶,摸索起身上的钥匙。
“……喂。”
勇者B嘴唇动了动,音色清澈。
维尔利挑挑眉头,继续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
“喂——”
勇者B又喊了一声,跃跃欲试想要站起,但很快又碍于裸露上身的羞耻感,急匆匆蹲了回去。
维尔利开门进屋再关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徒留屋外勇者目瞪口呆,孱弱的身姿迎风飘摇。
三月是春风和煦的季节,就算打赤膊也不算太冷,可勇者B的小心脏还是拔凉拔凉的。
勇者脸一皱,眼角飞速攀上一抹嫣红,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晶莹的泪珠顺着勇者细瘦的下颌垂落,冲刷出原本白皙的肌肤。
维尔利端着水杯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副凄绝哀婉的勇者垂泪图。
行吧,这一哭更像只花猫了。
作为一个字典里只有血没有泪的男子汉,维尔利陷入了沉思。
性别……他没有看错,这位勇者的确是个男的来着。
年龄……天色昏暗看不大清,约莫十七.八岁吧。
十七.八岁的男生在他家门口嗷呜大哭,而且还没有穿衣服,怎么看都像是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
维尔利揉揉额角,正要把水杯递过去,下一秒,伴随“砰”的一声巨响,勇者B炸了。
是的,炸了,就在维尔利的眼皮子底下。
地面抖了三抖,惊起鸦雀无数。
维尔利的脸绷不住了。
确切的说,他要心脏病发了。
他的花!他的草!他的树!他精心呵护的花园!
来不及等烟雾散去,维尔利扔开杯子火速冲向爆炸中心检查“伤情”。
周围的花木自然被摧残得不轻,前不久还迎风招展的鲜艳月季已然毁于一旦,枝叶凋零。
维尔利深呼吸,再深呼吸。
他不生气,他是个成年人了他不生气。
维尔利低头看向罪魁祸首,小勇者委屈万分地坐在月季的尸体上,红通通的双眼满含控诉。
这模样不像是他炸了维尔利的花园,更像是维尔利花园里埋着的炸弹炸到了他。
维尔利的额头冒出了青筋。
今早初始之森有名勇者逃跑,森林中心残留有极大面积的爆炸痕迹,看来十有八.九就是这位了。
维尔利抓住勇者B细瘦的手臂,拔萝卜似的一用力——轻而易举地将之拔.出来扔到了路旁。
emm太轻了没控制好力度。
再来一次。
维尔利捉鸡似的提起小勇者,倒转过来抖了抖,又抖了抖。
没有炸.药掉出来。
奇了怪了,这人为什么这么能炸。
不过比起这个未解之谜,还是排除掉祸害比较重要。
维尔利倒拎着小勇者一路往院子外走。
“¥%&%¥*&*……”
小勇者嘴里叽里咕噜,维尔利表示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