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院子里黑漆漆的又格外的安静。她慌了神,忙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把油灯点亮,昏暗的灯光下,鸡鸭饱餐一顿互相挤着睡的正香,她松了口气。
“乓——乓——乓——”
三声悠长又悠远的锣声,顾玳又惊了,已经三更了?她到底是怎么睡得能睡这么久?!
她深吸了两口气,拿起油灯向院门靠去。
门外好像没什么动静,莫不是她预估的错了?她正这么想着,突然院门外传来“咔吧咔吧”的声音,她一怔,怎么感觉……好像是僵硬的关节舒张的动静……声音缓慢且有节奏,而且声音愈来愈清晰,显然是离院门越来越近了。
天呐,她的手指哆哆嗦嗦地伸出去,将竹门稍微挑开了一条缝。
一个干瘪苍白的躯体正从竹门前走过,它没有穿衣服,头发蓬着,顾玳甚至可以看到它空洞的眼眶,那东西费劲地向前挪动着,挪一下便“咔吧”一声,顾玳亲眼见到差点把眼珠子瞪掉,尖叫的冲动被她死死压制着,那东西也不知是不是发现了她,竟停下来艰难地向她这边挪了挪。
顾玳的手一哆嗦,配着她即将出口的尖叫油灯也脱离了她的手。正在这时她的身后突然窜过来一个黑影,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堵住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叫,一只手接住了差点摔在地上的油灯,油灯的火苗晃了晃,熄了。
顾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整个人僵硬地连头都不敢动。身后人紧紧捂着她的嘴,凑近她的耳朵:“是我。”
这声音犹如天籁,她侧着身子回头看去,竟在漆黑的夜里认出了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她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咔吧”声逐渐远离渐小,睢景臣捂着她嘴的手终于松开,他压得极低的声音还透着笑意:“吓成这样?”
呵!顾玳磨了磨牙,用低声怒道:“我才没怕!”
睢景臣认真地点点头:“那你可以从我的身上起来么?”
嘎?顾玳懵了懵,终于意识到她几乎可用“瘫”这个字来形容,整个人由于过度放松瘫在了睢景臣身上,她极为不好意思地自己站起来,然后岔开话题:“你怎么在这里?”
睢景臣一脸地理所当然:“我来查案。”
蓦地顾玳想起她今日一早天还没亮就去清心阁找他,结果清心阁一个人都没有,她气怒:“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睢景臣也不瞒她:“中午前就在了。”
?中午前就在了?顾玳气不打一处来:“那我进院子还问了一句,你还装没听到?”这人!过分了吧!
睢景臣显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一本正经道:“你问我就要答?这是谁定的规矩?何况你进屋就拿了盏油灯跑的比兔子都快,也不给我机会叙旧啊。”
顾玳深一口气,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好再把话题岔回来:“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睢景臣思忖一番答:“不是人。”
顾玳惊了一惊,这边手不由自主地爬上睢景臣的袖口紧紧抓住:“真不是人啊?”
睢景臣觉得她十分好笑,憋着笑点头:“是也不是。”
看出他在拿自己当乐子,顾玳又怒了:“到底是不是!”
这回睢景臣斟酌回道:“是有人刻意为之,但那东西确实不能算人。”
顾玳松开手打量他许久,似乎在判断他的话有几分真假。睢景臣倒也不急,让她看个够。对方的“光明磊落”让顾玳拜了下风,她首先开口:“接下来怎么办?那东西去哪儿了?”
“我派阿褚阿良去查了,天亮他们应该就能回来,”睢景臣道:“那东西每日三更便会从此处经过,剩下的明天跟着它便可知晓。”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她本来也想去清心阁找他帮忙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