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活:快点干完,快点干完,老兄,快干呀!以后我们就幸福了:我们玩洛托牌去!……每天晚上我们都将坐在一起,唔,真好!呸,真见鬼!恼火的是我帮不上你的忙。本想替你把活都干完就好了……为什么我们的笔迹不一样呢?”
“是呀!”瓦夏回答说,“是呀!要抓紧才行。我想,现在快十一点了,得抓紧干……干起来!”说完以后,瓦夏老是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又热情洋溢地插上几句,打断对方友好情谊的发泄,总而言之,他显得欢欣鼓舞,但他突然变得温和起来,不再说话了。他几乎是在街上跑着走的。似乎有一个什么沉重的思想,突然使他发热的脑袋冷却下来了,似乎他的整个心脏都紧缩起来了。
阿尔卡季·伊凡诺维奇甚至开始感到不安了。他迅速提出的问题,几乎没有得到瓦夏的回答。瓦夏有时用一两句话搪塞一下,有时则发出往往是与事情全然无关的感叹。“瓦夏,你到底出什么事啦?”阿尔卡季奇·伊凡诺维奇好不容易赶上他嚷道,“难道你这么不安吗?……”“哎呀,老兄,别扯淡啦!”瓦夏回答时甚至有点恼火。“瓦夏,别泄气,算了,”阿尔卡季打断了他的话,“再说我多次见过你在更短的时间里抄写过更多的东西……你怕什么!你简直是天才!至少你还可以加快书写的速度,这又不是拿去铅印的。你来得及的!……
你现在这么激动,心不在焉,写起来会吃力得多……”瓦夏没有回答,或者含含糊糊自言自语。两个人怀着惊慌的心情,跑到了家里。
瓦夏马上坐下来抄写。阿尔卡季·伊凡诺维奇平静下来,轻轻地脱去衣服,躺到床上,两眼一直盯着瓦夏……“他怎么啦?”他自言自语,同时望着瓦夏变白的脸庞、他发红的眼睛和他每个动作中表现出来的焦躁不安。“他的手也在抖动……呸,你真是!要不要劝他睡一两个小时呢,就是把烦恼睡过去也好嘛。”瓦夏刚刚写完一页,他抬起两只眼睛,无意之中望了阿尔卡季一眼,马上垂下眼帘,又拿起笔来。
“听我说吧,瓦夏,”阿尔卡季·伊凡诺维奇突然开口说话,“你稍稍睡一会儿不是更好吗?你看,你简直像打摆子似的……”
瓦夏很生气地,甚至很凶恶地望了望阿尔卡季,没有回答。
“你听着,瓦夏,你到底要对自己怎么办呀?”
瓦夏马上醒悟过来了。
“喝点茶好吗,阿尔卡沙?”他说道。
“怎么?为什么?”
“可以提神!我不想睡觉,我不去睡觉!我要一直写下去。
现在喝点茶休息休息,最困难的时刻就会过去的。”
“好,瓦夏老兄,太妙了!正是应该这样,我本想提议这么干呢。我感到惊讶的是为什么我的脑袋就没想到。不过,你知道吗?玛夫娜是不会起来的,她无论如何是不会醒来的……”
“对……”
“没关系!”阿尔卡季·伊凡诺维奇赤着脚从床上跳下来,嚷道。“我自己去烧茶炊。难道我是头一回干吗?……”
阿尔卡季·伊凡诺维奇跑进厨房,开始摆弄茶炊。瓦夏则仍在抄写。阿尔卡季·伊凡诺维奇穿好衣服,除了放好茶炊之外,还跑到面包店里买点吃的,让瓦夏好消夜。一刻钟以后,茶炊摆到了桌子上。于是他们开始喝茶,但话却总是谈不起来。瓦夏老是心不在焉。
“你看,”他似乎清醒过来,终于开始说话了,“明天还得出去拜年呢……”
“你根本不必去。”
“不,老兄,不行,”瓦夏说道……
“我代你签个名就行了……你去干吗呢?你明天干活吧!
今天你就照我说的办,写到五点,然后睡一觉。不然,你明天会像什么人呢?我八点正一定叫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