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皇看着也心情不错。她与海皇戟心灵相通，此刻闭目沉默不语，或许是在与器灵对话。器灵不知道说了什么，海皇将将放松的神情又起了变化，眉心打结，红唇紧抿。

    天帝对妻子如今所知不少，自然看出她有心事，于是问道：“可是有变？”

    海皇素来干脆，今天却犹豫数次。她终于开口，艰难道：“结界破裂太多，时空之力冲击太强，无法稳定传送。”

    天帝心头一沉，一时说不出话。这一段时日腥风血雨，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听到这般结果，纵使他心思再沉稳，也免不了失却常态。

    “可是需要修补结界？”

    海皇似乎不想回答，却咬牙答道：“是。”

    破碎的地方比起上次修补的破洞大了许多倍。若是要彻底修补，怕是要将整条海皇龙尾上的鳞片都剥下。

    海皇握着海皇戟的手有些颤抖。

    “不是我不愿修补。我若献出这些精血，必然无力修补结界。”

    那便是他了。

    天帝沉默。

    海皇不语。

    天帝牵过妻子入怀，直视她双眼。海皇视线毫无躲闪，却是透着悲哀无奈。

    “可以用我的鳞片和精血？”

    海皇说不出口，终于点点头。

    天帝突然觉得轻松。

    “那便好。”

    海皇紧咬下唇，咬出血来。天帝伸手温柔抚摸她脸颊，阻止她自残。她喃喃道：“也许海皇戟可以为你所用。”

    天帝摇头。即使海皇戟愿意将就，他也不愿坐视妻子失去小半身鳞片。即使此刻元娘是天下第一强者，身为男子和丈夫的骄傲也不许他如此做。

    海皇竟低头落下眼泪。

    天帝用手接住这一滴晶莹的眼泪。她的泪水里充满了灵力，并未混入寻常海水。他不曾料到她会哭。

    整个四海倾覆了，她没有哭；听闻敖寅惨死，她没有哭。

    这是否说明他在她心里的份量？

    又或者只是因为神器自爆而心防失守？

    “你可喜欢我？”

    这句问他藏在心中许久，今天终于神差鬼使地冒了出来。

    海皇仰面看他，眼眶里仍滚着泪珠。她突然破涕为笑，第二滴眼泪也落了下来。

    没有说话，她踮起脚吻他。

    长长的睫毛刷过天帝的脸，痒痒的，带起胸腹间一阵酥麻。

    他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这里不是正确的地点正确的时间，又或许根本无所谓正确的地点正确的时间。他知道了她的答案，于是他知道她是正确的那一个，他们是正确的那一对。于是他的心突然安定下来，涌出了无穷无尽的勇气。

    海皇的手非常稳定，用海皇戟变化的金色短剑将鳞片从天帝的原身上刮落。失去鳞片的尾部血肉模糊。天帝强忍着痛苦，将□□咽下喉咙，却克制不住身体的直接反应，在短剑下簌簌发抖。海皇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她的手却没有丝毫颤抖。细看她，又咬伤了下唇，却丝毫不觉得痛。

    好不容易凑足了鳞片数量，天帝早已痛得将近晕厥。海皇念诀将血止住。

    紧接着海皇戟恢复原型，刮落的鳞片一一飞入结界，将空洞填满。

    海皇施法修补结界时，天帝感觉到了自身和结界似乎起了共鸣。他的精血随着鳞片一起被化为结界的一部分，而他也感觉到了结界中蕴含的力量，历经了不知多少岁月仍然流转的力量。这股力量强大无比，方能守护这一边的世界千年万年。

    眼看时空屏障即将填补完毕，一道人影突然出现，攻击正打坐休整的天帝。

    这时机选得绝妙。天帝眼下毫无还手之力，而海皇的法术到了关键时刻。海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