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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鹂儿岁数小,性子不大沉稳,时犯一惊一乍的毛病。外头听了三两句消息,就赶忙来报,“娘子不好了,准姑爷闯祸了!”

    “不要左一个准姑爷,右一个准姑爷。听到这三字,我头便痛得很。出了什么事?”

    鹂儿就将刚才听来的学说一遍。原来这天亲家二老正在用饭,突然准姑爷走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下。

    丰采听得心中一紧,忙问:“那他怎么说?”

    “咱们这姑爷不晓得吃错什么药了,忽然说要请命上松州去打仗。哎呀,娘子你是听过的,北边上的战事紧得很,蛮子那般凶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听说要戍边,哪个不是躲着走?咱们这姑爷倒好,不单不知绕开些,还上赶着凑趣,不是找死么?话才出口,当场炸了锅,世伯勃然大怒,说本说好今年替你们完姻,你要走了,人家侄女难道还等你三年?像话么!准姑爷牛性上来,拔了刀扔在世伯跟前,说要么我走,要么你一刀把我砍了,反正只要没死,我非走不可。世伯那个气呀,当真要砍。伯母吓得晕过去,醒过来大哭不止,上下闹得不可开交。”

    乐丰采不想因着自己一句话,竟演变至此,赫然起身,暗忖:这却是我的罪过了。忙去到爹爹那边,劈面便道:“爹,北堂蛮这傻瓜说的话,其实……”

    他才刚将亲家送出门,转头见到自家闺女,难免负疚,叹道:“唉,方才你世伯来说,这孩子脾气执拗,拗他不过。我是觉得……难得他有这等雄心壮志,都说虎父无犬子,果然将门之后。只不过你的婚事一拖再拖,叫你平白受了许多委屈。”

    丰采何曾听不出他话里的言不由衷,急忙解释道:“爹爹你误会他了。这事原本由我而起。”

    于是便将心仪白沐,后向北堂蛮摊牌的事叙了一遍。家翁越听脸色越沉重。他虽心疼这个宝贝独生女儿,可两相比较,终是恩义为大。况且丰采虽不属意于北堂家小子,可自己两夫妇对他却早以半子之礼相待。就不说北堂家与己一个世袭武职,一个世承令名,真正门当户对。就说那个白沐,虽然也不错,然到底是外人,两家哪里有这许多深厚渊源?兼寡母弱子,早年丧父,将来入仕前途未卜。将女儿嫁了过去,必然清贫,做爹爹的于心何忍?

    他正色道:“父母之命,自有做父母的道理。我再如何疼你,也不能坏了对人家的信诺。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提。”

    此话斩钉截铁,没半点转圜余地。丰采一颗心直沉到底。

    与白沐事不成,大为苦恼。北堂蛮出这意外之举,又添许多歉疚。只恨自己不是个男子汉,那两位不是姑娘家。要不然一概囫囵都娶了,一做大一做小,既不负海誓山盟之情,也不负亲家恩重之义,该多好哇。这般孩子气的负气念头,只好白日胡乱想想罢了。

    那北堂蛮挨了好一顿暴揍,扔在家中面壁思过。他这次执意甚坚,旁的话一概不理。丰采因愧疚,隔三差五便差人打听,都说父子两个谁也不让谁。僵持半个来月,那边没了动静。她心下稍安,暗道:果然不过一时之气而已,伯父哪里就舍得叫独生儿子上那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冲锋陷阵。正这么想着,听鹂儿进来,说亲家翁领着姑爷上门辞行。

    辞行?……辞行?!

    啊呀,不妙。

    丰采心中大乱,果见他们父子两个一坐一站。世伯与爹爹正在交言,他面无表情立在身侧。爹爹神色实是有些不好,碍于情面,仍还说些勉励话语。他却似有些心不在焉。两人目光相碰,北堂蛮眼中一亮,继而却又黯淡。丰采一指点在自己唇上,做个“嘘”的手势,又往后院指了指,示意他来。

    他微微颔首,待她先走,自己相随而来。便见楼上楼下来往婢仆,都拿眼光偷觑,耳内听有人低声说着“这就是咱们那呆姑爷……”此时此际,听到“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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