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时光在不知不觉间就滑走了,几场春雨过后院子里的桃花落了一茬又一茬,堤岸上的绿草已经没过脚踝,大家也都换上了轻薄的春衫,连心情都变得轻快起来。阳初夏却是瘦了一圈,也很久不和他们一起回家了,江挽每次看到她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天她去蒋老师家上完美术课,决定一定要带她出去透透气。
自行车在村口拐了个弯向前面的一排人家行去,江挽把车在初夏家门口停好,还没走进院门,就听到初夏气急败坏的声音:“阳初明你给我站住”,紧跟着两人就追赶着出了院子门,阳初明手里扬着信纸,跑着还不忘回头坏笑着挑衅追上来的人:“阳初夏,我要告诉妈妈你给男生写情书,。”
初夏气得满脸通红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江挽,她有些讪然:“挽挽,你别听阳初明胡说八道”,江挽不是那种喜欢探听别人隐私的人,她不太在意的道:“初夏,我们找冉冉去江边放风筝吧,你压力太大了,应该放松下。”
初夏摇了摇头:“不了,我和你不一样,你已经拿到一中的保送名额了,我怕我连高中都考不上,你们去玩吧,我还是留在家里复习吧。”
江挽没有告诉她自己已经放弃了保送一中的资格,其实她还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怕奶奶知道了会生气:“那我也不去了,我陪你一起复习吧。”
“老子自从来了你家就跟做长工一样,我就是摸摸麻将又怎么啦”,屋外传来初夏继父的嚷骂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张建国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当年要不是我,就你家穷的锅都揭不开,现在还是一老光棍呢。”
江挽看了看埋头写作业的初夏,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吵闹声,犹豫了下还是道:“你要不要出去劝劝啊。”
初夏握笔的手紧了紧不太在意的道:“不用管他们,他们吵架不是稀奇事。”
可慢慢的却传来打骂的声音,女人哭嚎的声音,隐约还夹着劝架的声音,江挽坐在那里不自在极了,她虽然从小就没有父母陪伴,可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刻,她担心的看着初夏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随着女人的哭嚎声越来越大,初夏再也坐不住了,她扔了笔跑出门去,江挽也跟在她的后头出去。
院子里男人正抓着女人的头发拳打脚踢,女人挣扎着抓咬厮打,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劝架的人也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开了,最后大家都只是围在边上窃窃私语,再也没有人敢上去劝架,江挽看着有些害怕,村里的夫妻吵嘴是常见的,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仿佛不要命一样的厮打的。
初夏却是找了院子角落里的竹扫把冲上去拼命的朝男人的身上抽打,江挽彻底的愣住了,她从没看到过这样的初夏,她印象里的阳初夏一向是乖巧羞怯的,是什么把她逼成了这个样子。男人毫不费力的就揪住了初夏的头发,把她像物品一样在地上拖着打骂,初夏却是咬着牙一声也不吭,初夏的妈妈在旁边哭骂乞求也只是被一脚踹开了。
江挽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左手掐着自己的右手鼓足了勇气冲上去试图把初夏从地上拉起来:“你不要再打她了”,男人却是已经打红了眼,也不管上来的人是谁抓着江挽的衣服就往旁边摔推出去。
一瞬间江挽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麻木,隐隐的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黏黏的,望着手上的那片鲜红,她觉得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如幻影,好像身处梦中一样,身边有人惊慌的大叫,有人说赶紧去通知她奶奶,她想要说不要告诉奶奶,却感觉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般,拼命的挣扎却说不出一个字。
这一趟来洪泽萧陌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年后刚从藏区调回北京军区,等一切稳定了就想着接江远山的家人到北京生活,他实在是不太放心病幼的祖孙两人在这个小村镇里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