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手指戳着他的脑门儿高声咒骂:“蠢猪!你他妈瞎吗?填这么多柴火堵着灶膛,还让不让着啦?说你两句还记仇了?!小野种诚心跟我们过不去是吧!给我爬起来!!”
金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震惊的看着面前满脸是血的孩子,确切分明的从他倔强的眼神里看出了点如今皖俸如的影子。
只是不是单纯的倔,那眼神里还有恨,更多的是害怕。
这孩子竟然是自己的师尊……
他纤尘不染的师尊!
他最最仰慕,最最喜欢的师尊!!
金岚怎么想不到,那个在他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凛若冰霜的男人,从前过的是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
任人□□践踏,毫无尊严的活在别人放肆的言语之下,每日备受拳脚,却还要用瘦弱的身板硬抗。
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不是皖俸如还能是谁,还有那双氲着雾气的桃花眸子,真的假不了,假的也代替不成。
怎么能……
怎么会!
他的师尊,堂堂仙界四尊之一。
身份如此尊贵,哪怕,哪怕是听过一点点那些没头没脑的流言蜚语,也不止一次次猜测过,到底是什么让皖俸如那么没有安全感,总是故作坚强,如今看到这一幕,金岚还是不太能相信皖俸如不为人知的背后竟然是这么过来的。
那金岚也总算明白了,皖俸如为什么吃软不吃硬,为什么那么容易吃软刀子这一套了。他被人狠打狠骂惯了,总也抱着那点微小的希望,想被人当作是手心儿里的宝贝捧着亲一亲,抱一抱。
哪怕只是一丁点温柔,和他勾勾手指,软声哄他说:“跟我走吧,以后我一定会待你好的。”
皖俸如不会问真的还是假的,铁定会放下所有的防备,毫不犹豫把手揣过来,跟着走。
打人的是个黝黑的方脸青年,年纪大概在二十岁左右,不过也没那么大,就是长的太着急,显老。他手里拎着一把刀刃锃光瓦亮的菜刀,凶神恶煞地揪起皖俸如的耳朵,拎着转两圈。
皖俸如嫌疼,伸了伸手想让他松手,可害怕青年打得更狠,畏手畏脚的犹豫了半晌,只能咬牙忍着疼,等人嫌恶的把他甩出去。
皖俸如那小脸上都是被热气蒸出来的汗珠,跪坐到地上抬头,挂在眉头好久的咸涩汗水落到眼眶里,蛰得他很难受,赶忙抬手去擦。
一边擦一边委屈的说道:“不是的……”
“咋?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你这大过年的哭给谁看?丧气鬼!诚心的是不是?!”方脸汉子说罢提起一脚踹在他背上。
皖俸如身板真的太弱了,经不住这一脚,在地上了裹着刚从灶膛里铲出来的草灰狼狈的滚了一圈。
烧罢了的草灰还没灭干净,还带着火星,擦过皮肤就烧出一个水泡。
金岚心疼的要命,眉头锁成了阎王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晓得自己心口给人剜了一下,淌着血,痛到无法呼吸。
他现在特别想抱抱小皖俸如,把他搂在还算结实的胸膛里捂起来,捂热了,把他搁到心尖儿上去疼,再不让人去欺负他。
想替他疼,替他挨打,替他受过一切的苦。
可是金岚很懊恼,因为他根本做不到!
除了梦里这点微弱的意识,金岚连最起码的灵体都没有,就是想伸手给皖俸如擦一擦脸上的灰和泪水,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办不到。
“……不是的马大哥,我没有哭,是汗落到眼睛里了,揉一揉,我难受……”
皖俸如声音低低的为自己解释,声音又软又糯,似在刻意卖乖讨好,他怕极了,害怕再被打一顿。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皖俸如甚至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