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个四岁孩子,皖俸如这个人渣有恶无处使,面对胸襟前的口水愈发郁闷。
无端端的,他抿着唇,站在一边,眸子平静如水望着正哭得伤心欲绝的金岚,泪珠子下雨一般往下掉,心里多少也有心疼。
想想,他这老大不小,跟孩子置什么气?于是张张口想着哄哄金岚。
奈何,金岚见他张嘴,还以为怎么了,本来快要安抚下来的情绪忽然又崩了,一下子嘴又撇起来,哭得更厉害。
“………”
皖俸如气成个包子。
可是人是他弄哭的,他总不能撂下不管走人吧?无法……皖俸如拉下一直倨傲的面子,半蹲下身子,放下焦躁,眼眸凝出一片如云的沉静,同日光一般和煦,用蹩脚的温默去注视着金岚,试图与他对视。
修长的手指轻缓地搓了一下金岚的小手,他轻声细语地哄:“阿岚乖乖,师尊不该凶你的。”
金岚稍微平静了些:“呜呜呜呜………”
“喔喔,乖乖,不哭了好不好?”
金岚哽咽,泪还在落,只是哭声小了,红红的眼眶仍旧望着刚才还凶巴巴,现下却清贵和煦的人,泪光里映着皖俸如的脸,小孩子觉得,这个人像是在水波倒影里,影影绰绰,朦胧不清,却非常的,好看。
尤其笑容,极美。
所以,不由得又看呆了。
皖俸如印象中,小孩子闹起来是最难哄的,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可没想到金岚这般好哄,他这喜不自胜,什么不喜欢小孩,什么口水不口水,也不管了,想都不想直接伸出手去,喜滋滋道:“那……师尊抱抱,好不好?”
至今皖俸如都不知道,金岚那么小就已经可以明确的分辨美丑了,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色胚。
他一直以为的是自己的温柔与诚心打动了金岚,却不知,其实那是某人色迷心窍。
原本怕他怕得要死,却还是因为这张好看又分外养眼的精致皮囊,就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扑到他怀里,那双漂亮有神的秋水瞳仁盛满了兴奋,头一歪自然得趴在皖俸如脖颈间,无比享受这美男的怀抱,渐渐闭上眼,睡得很香甜。
只这一次,皖俸如再也没抱过他了,哪怕后来金岚死不要脸装病要他抱,也从未得逞过。
那种怀抱,温暖厚实,很有安全感,却又陌生至极。时间隔的太久了,那时金岚尚才四岁,很多事情模模糊糊,隐隐约约都有些淡忘。
皖俸如那一次的怀抱也就像那山泽里,日暮下的小溪流水在金岚心中,虽流淌多年,但已经完全冲刷掉了原来那种浓烈的感觉,剩下的只有若有若无,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的记忆。
夜色阑珊,三年未见一面,金岚想皖俸如时,便会窝在被子里,紧紧闭上眼,努力再努力的去回想那如细沙随风而散去的记忆和温暖。
师尊的拥抱,和阿爹阿娘给他的,是截然不同的,他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是想,一直一辈子都把这种感觉攥在手心里,谁都不可以夺走。
金岚真的很粘糊。一粘糊就想和皖俸如来个亲密的肢体接触,没一会儿就上手了,死抱这皖俸如不撒手。
皖俸如受不住人粘糊,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能甩掉这个狗皮膏药,逼急了他其实都想把金岚直接提起来扔出去,小时候朝着他要抱,现在这么大了还要抱着他,真的很焦躁不安。
但是腰疼,不允许皖俸如有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只能忍着,咬牙道:“你这是蹬鼻子上脸?还是要欺师灭祖?”
给他脸了?
金岚笑道:“师尊不是腰疼?我给你揉揉吧?我阿爹也腰不好,在我阿娘那过夜,晚上不好好休息,总是练功到很晚,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捂着腰,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