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总是不爱随人愿的,之语在那里期待着医者们能尽快的找出治病的方子,可是没过多少日子,公主府里便有人沾染上了这种病症。
大家忙不迭地把那患了病的人挪出了公主府治病,衣服东西全部都让他带回去,治病的钱公主府出,但是不可以留在府里。之语远远的看过那个人,他正在发病,整个人抖做一团,面色惨白,闭着眼睛任由几个人将他裹着被子抬出去,仿佛已经没有只觉。四周无人,没有敢来看这个热闹,只有寥寥几个人按着太医的吩咐对他的屋子进行清理,艾草和烈酒的气息浓重且难闻,弥漫在下人房的四周。
之语说:“你说他这样出去,能活几日呢?”
沛儿怕她犯傻,说:“公主别看这些了,必然是他不尊太医的嘱咐才让自己得了病。公主不必难过。”
之语不是难过,只是头一次看见,觉得人命怎会如此脆弱。
沛儿安慰她道:“咱们公主府里还是好的呢,如今这大明城里,人人自危。我听说宫里也已经出现了得病的人呢!可不是一例两例,可把太后和贵妃都吓坏了,现在宫里之要一出现有这些病症的人,太后都直接将人撵出宫去了,生死不论呢!”
“......是吗?”之语心说,怎么能这样呢?倒不是她有圣母病,只是以前大楚疟疾肆虐的时候她父皇的做法和西越皇室的做法全然不同。她父皇召集了全国的医者和太医院的太医们一起进行研究,得了病的宫人,死的自然不必多说,拉出去火化,但是活着的人都是聚集在一个地方由太医院派人为其治病的。西越这样行事,真的不怕百姓的风言风语吗?
很快,西越皇室已经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开始大量派出太医研究治疗疫病的药方子,而在此之前,皇室仿佛并没有人把这当作一回事。
公主府隔了半个多月,又出现了一例病人。这一回出现这病症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也时常服侍在之语身边的一个陪嫁丫鬟,名叫品香的。
也算是之语身边一个很要紧的人了,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大抵也不比沛儿少多少了。
之语舍不得她和那个被抬出去的人一样死去,在公主府外另外找了一个房子,命人打扫清洁干净,给她居住,又让随行的王太医亲自给她诊病。
王太医还不愿意,推脱道:“微臣奉旨照料好公主的身子,若是平常倒还算了,如今危机之时,怎能为了一个婢女置公主的安危于不顾?”不仅如此,他还想之语建议:“品香姑娘得了这病,着实不应再拖累公主。远离公主居所才是忠仆所为。”言下之意就是她根本不应该靠在公主府旁边生活,远远的死在城南疫病之人聚集之地才是。
之语听的心里生气,我千里迢迢带着你来到了西越,为的不就是你能在危险的时候替我解围的吗?结果你连看都不曾去看过便命人将品香挪出去了,这倒还算了,姑且当作你是为了孤的身体着想,但是如今我亲自叫你去看看,给她开些药物吃吃你都推三阻四,那倘或过几日生病的是我呢?你待如何?
之语算是看明白了,这人根本不是为了她着想,他是为了自己着想,所有有危险的事情,他都不愿意去做。不能指望自己于他有恩便想着他能投桃报李,为自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更是笑话。
都说医者仁心,这人不配。
之语才不管他这些,下了死命:“孤不管你有多少说辞,总之,品香若是活不下来,便是你这个太医无能。孤会让姜武将军将你带回大楚,请父皇母妃来发落你这无能的太医。”
王太医虽然心里十万个不愿意随着公主陪嫁到西越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但是现在便是叫他回去他也是不愿不敢的。真叫公主给打发回去了,皇帝和贵妃能饶得了他?小命还能在不成?
“公主恕罪,微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