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了一年的时间做准备——这个时间并不是程思瀚推测出来的,而是夏之河告诉她的——包括实施在渔夫身上的试验,以及寻找一个可以完美被田六替代身份的人,前者的顺利实施让夏之河和田六都松了一口气,但后者却迟迟没有结果,直到有一天,夏之河对田六说,他遇到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他新招的助手,N大的大学生,热爱推理、拳击和游戏,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
“她叫程思瀚,你也可以叫她彩彩,她和你年龄差不多,我问过她了,她很乐意帮忙。”夏之河说。
田六已经忘了这个过程是否如她预料的一般顺利,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解决那些难以预料的意外和问题,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确实按照田六的安排那样,一步一步陷入了至今为止的局面里。
田六在其中做了多少安排呢?仅仅是想一想就知道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田六——或者说自己,真的是一个疯子。
自己留下了怀疑的余地,留下了清晰的线索,最重要的是,她留下了夏之河的联系方式,于是程思瀚听说了田六的事——关于田六的大部分事都是夏之河在心理咨询时和她谈起的,接着遇到six,遇到渔夫和并刀——程思瀚已经不知道这究竟是偶然还是安排好的让自己一路追寻下去的线索,连她自己也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的田六抱着什么样的心理完成了这样的布局。
而此刻,程思瀚就站在荒原的正中央,她破碎的、凌乱的记忆让眼前的一切迷雾重重,但是那个创造了程思瀚的自己知道,程思瀚是天生不会恐惧未知的人。
她是注定成为侦探,成为在这个世界一边行走一边解开谜题的那种人,不管是程思瀚还是田六都是如此。那是命运不可避免的交叉口,只要她仍旧拥有相同的灵魂,她都必然走到这条路上。
所以她坐在这里,看着雅文,她的推理是破碎的,拼图只能勉强看到全貌,但她本就是一个冒险家,一个可以以人生为筹码的赌徒,而且她相信自己会赢,田六制定了计划,但连田六本人都不知道那个计划是什么,如果是这样雅文还可以看透的话——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田六。”雅文就这样,不急不缓的开口了,“你制定了一个非常复杂和细致的计划,它们太庞大了,以至于我的日程表都快要塞不下了。”
他的眼神让程思瀚觉得非常熟悉——那种仿佛上帝在高空中俯视众人的命运一般的眼神,和记忆里——她是指,那些破碎的记忆里偶尔会闪过的眼神别无二致。
“是这样吗?”程思瀚有些无奈的笑,她手上把玩着帽子,“我以为她的计划会更好一些呢,毕竟她可是N城有史以来最好的侦探。”
“她聪明,勇敢,冷静——但是任性,幼稚,因为从来没有失败过所以胆大妄为,热爱冒险,梦想是成为水手或者探险家。”
800这样向six介绍了田六,彼时six还沉浸在田六居然是个女孩这件事带来的震惊里,随后被800这个宛如相亲一般的介绍再次震得无话可说,倒是坐在他对面的女孩非常淡定,对800的评价不置可否,她带着得体的微笑说,“很高兴和您见面,six先生。”
Six现在觉得自己确实是被骗过来相亲了。
“是这样的,这不是一个临时的委托,而是一个长期的合作,所以我想你们彼此先了解一下会比较好。”800看着沉默的six,这样解释道,“田六是安乐椅侦探,从不去现场,所以她需要一个助手。”
“她之前的助手呢?”
“他是个白痴,我把他解雇了。”田六微笑着,不带任何犹豫和任何语气的迅速的回答。
Six觉得自己听了800的话来到这里实在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800,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