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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桓回家帮母亲插秧。今年谷种没选好,秧出的不齐,不够栽,要找队里有富余的人家去借秧。大桓拿着竹挑在那里着急上火,恨不得马上把人家的秧拔了去。母亲说,要等人家栽完,确认有多的才会匀给你。插秧是个技术活,也很费体力,一个正当年的熟手一天也插不了一亩地。日头虽不毒辣,时间久了,也晒得人晕头转向。种田很费劳力的三件事:插秧、打药和收割。大桓作为研究农药的低端科技人才没沾过农药,父母也不指望把他培养成合格的农民。蹲在树荫下吃饭,母亲问,“你老说谈朋友,到底怎样了?”大桓讪讪地说,“会有的,会有的。”
老万还是每天上自习看专业书,经过去年的一番折腾,大家看他就多了丝悲凉。吴明书配了台新电脑,台式显示器,配下来两三千。他来入伙了,跟那新涛、大桓联机打游戏,主要是联机打Dota和《暗黑破坏神》,他的游戏阅历远逊于那新涛和大桓,有点拖后腿,当然人多了更有趣。吴明书的女朋友得知后,大骂他不上进,因为他现在凡事都依靠他哥,父亲不在,比不得别人。吴明书是学证券经济学的,投笔小钱炒股,经常关注股市,他们倒不忙。他在校外的一些自考班带经济学的课,有一定的收入。
那新涛的导师据说是个能人,很会拉项目,那新涛常去机房做一些设计,类似于加强版的课件,他们寒假有一个月,暑假不放假。据说校长的儿子在那新涛所在组做科研,他是一名高中生,由组里的年轻教师或研究生攻关下来,进行讲解,他再重复。校长和夫人就在实验室陪着看他们忙活,一呆就是大半天。这个事例告诉我们,可怜天下父母心,都不能免俗,还有人跟人的起点真不一样。
大桓很发愁,一直没有实现零的突破。他翻看程小飞师兄的论文,有一个系列化合物用三唑类羧酸(此三唑为本课题组独门使用)做成酰氯跟羟基膦酸酯缩合,罗琳琅师姐手上有氨基膦酸酯,氨基跟羟基活性差不多,那么把这个氨基膦酸酯跟此酰氯一连,值得期待。于是翻箱倒柜找到前人剩下的酰氯,又借了肖师姐的氨基膦酸酯,依葫芦画瓢,不改变条件做这个缩合。点板时,有浓浓的产物点,连忙用乙酸乙酯和石油醚过柱子,分出零点几克的白色固体,烘干后连忙送去做核磁。排队时候,前面是蒋老师组同年级的同学,让他帮着采集谱图。看着那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曲线,感觉呼吸都暂停了,天堂和地狱是一步之遥。同学说,“产物的纯度不错,你能画下结构吗”送样单上有预期化合物的结构式,他扫了两眼,“应该是吻合的。这个化合物结构挺复杂,是不是很重要?”“是的,是的,谢谢你了。”
大桓感觉神清气爽,这扇门为他敞开,虽然征程遥远,但以后做的工作不会是无效和无意义的,研究生毕业的基础就此奠基。虽说硕士不比博士,大体上都能顺利毕业,但有少数不爱进实验室,无数据支撑论文的,毕不了业也不能怨谁。据说化院有研究生整日闭门打游戏的,李东明称为“不知死活”。
大桓马上去找韩老师报告,韩老师分析了下谱图,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只是有个疑问,这样连接有没有意义?反正事后诸葛亮,根据高尔夫球落点找它的特殊性,还是有很多材料可抓的,比如酰胺骨架就是除草剂一大类型,王牌除草剂草甘膦也是氨基膦酸类,如有需要,还可以测下杀虫和杀菌活性,跟某些结构有相似之处,农药分子筛选也是个广种薄收的工程。韩老师拍板,我们把这类化合物定性为具有潜在除草活性,下一步工作就是扩展底物,要十来个化合物,太少了不行。扩展底物就是换取代基,排列组合,有几个官能团更换取代基是相乘的效应,最常见的是换取代苯环,那个数目海了去了,要挑有代表性的。
伊柳听说大桓出目标了,惊讶了一阵,问清楚后不以为然,这个三唑类衍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