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日未时一刻,独孤逸启程赴约。
蔚蓝居在城北的平康里,从三元居到平康里,也就两个街口,但会路过一个金环巷,巷里有燕馆歌楼汇聚,只是下午时分,并未正式营业,只听得些琴曲声传出,似是伶人歌姬在练习。
不一会到了平康里,这平康里与金环巷不同,是一等一的歌姬所居之地也。
平康里的尽头,有一临湖大宅,金漆篱门关闭着,未知堂室如何,先见门庭整洁。独孤逸在门外站定,看了看,正待举手敲门,乎见门开了,出来的就是那天递贴的小丫鬟。
这小丫鬟见独孤逸在门外,羞涩一笑,说到:“公子果真来了,你随我进来。”
独孤逸跟着进了门,只看门内细竹丛丛,堂宇宽静,各有三四厅事,前后多植花卉,或有怪石盆池,左经右史,小室垂帘,茵榻帷幌之类,后堂里传出阵阵琴声,似微风拂过,泉水叮咚,又与那天在太和居的截然不同。
这小姑娘径直带独孤逸走过前厅,向后堂走去,独孤逸不紧不慢的跟着,随口问到:“你家小姐在弹琴?”小丫鬟回头说道:“是的,就在花园。”转过一个门廊,竟是到了。
花园的八角亭中,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来路坐在亭中,真是一番好景色,似感觉到来人,曲声婉转,内中似乎带了一丝欢愉的心情。
一曲终了,独孤逸在厅外说道:“苏大家好雅兴,小可这厢有礼了。”
那苏大家轻轻笑了笑,站起身来正对着独孤逸,只看她面容清丽出尘,冰肌莹彻,所谓远山眉黛长, 细柳腰肢袅,笑语嫣嫣,眉目含情。
苏大家走近身前,说道:“独孤公子,咱们可是第二次见面。”伸手便要拉住独孤逸,独孤逸侧身让开,皱了下眉头,挑了挑眉间,说道:“在临安几日,一直听说苏大家是琴界圣手,独孤逸往猜测下,苏大家也是个江湖高手吧。”
转身便坐在了客榻上,拎起茶壶,说道:“我可自己倒水喝了,听了半晌苏大家的琴音,倒是渴了。”
苏大家见独孤逸躲开,径自坐在了一边,倒也不恼,说道:“上次多谢出手相助,那日奴家着实担心你的安危,不想在临安见到公子,这也是缘分。”
独孤逸笑了笑,说:“那日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了呢?以苏大家的内力,也定不会吃亏。”
苏大家淡淡一笑,坐在了下手位子,一边煮茶一边淡淡的说道:“无论如何,救命之恩不可不报。”
苏大家说话声音极为好听,如那清泉般潺潺,只看她不慌不忙,娓娓道来:“我自三岁被卖到这无路之地,这一生也便就注定了吧。还好有些福源,儿时遇到个高人教了我些浅薄功夫,但又能如何呢?无非是舞跳得更好,琴弹得更美一些,我仍在这方寸之内不得出,但我确要认真练着,至少这小小伎俩,能骗得过那书生,骗得了那状元榜眼,能让我在这方寸之地可以尽情的呼吸。只是这小小伎俩,又怎能瞒的过真正的高手呢?独孤小姐若不看低我着等艺伎伶人,还望怜惜一二。”
独孤逸见苏大家如此坦诚,导师为自己鲁莽的兴师问罪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岔开话题道:“你怎知我非男子?”
苏大家笑道:“岳阳楼时尚不知道,那日在太和楼便知道了,我别的懂得或是不多,可这见得最多的就是各类男子了,又怎会不知呢?”
苏大家为独孤逸轻轻添满茶,又说道:“虽然独孤小姐举止潇洒,毫无女儿扭捏之态,但女儿家就是女儿家,与那男子是不同的,又怎会看不出来。那日你身旁的少年,怕也是个姑娘吧?可是你的朋友?”
苏大家笑中带着一丝落寞,眉眼里带着一点遗憾与无奈。
独孤逸不懂那是什么意思,说道:“苏大家,着实抱歉,我那日听你琵琶声中带着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