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长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神情,他并没有停下来,甚至脚步也不曾放慢,“安静点。”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墙后之人的嫌弃,赤魄长明在得到他的命令后也安静了下来,没再有动静。
是的,他来这里只为了铲除百年前遗留下的“祸害”,凡人的死活和他没有半分钱关系。
再者,假神教的总坛距离此地还有一段距离,他不认为那即将到来的战斗会波及到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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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的尽头处还设有一座石牢,里面关着的是隔天就要被献祭给假神的“祭品”。
被送进这里的人只能颤抖地等待着第二天的死刑。石牢的地面和岩壁上满是“祭品们”挣扎的痕迹,相信这些印记过了几百年也不会消去。
印长明在路过这间石牢时,稍有停顿。
他转过身面对石牢,盯着那被锁在岩壁上的人看了一会儿,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说成,就收回了视线,然后再次迈开步子,打算朝那就在眼前的邪/教总坛走去。
石牢中失去自由也就快“失去生命”的可怜人是一个穿着破旧布衣的青年,他半眯着眼睛,好像因为狂信徒的折磨消耗掉了全部的气力,正处在昏昏欲睡的状态。
但这种假象,在印长明转头准备离开时便被打破了。
“已经是第四次了哦。”青年无力地挑起嘴角道,他在对印长明说话,“这次你好像下定了决心,终于决定‘拯救’谢仙了么?”
“恶劣的仙人哟……谢仙村的仙人终于到来了么?”青年这般问道,半睁半闭的眼睛里映出了印长明那张扭曲的脸。
他有一对深邃的眼眸,那对眼睛好似能将世间万物的光芒一并吞没。
“我真的不理解。”印长明没再往前走,亦没有回答石牢中的“死囚”的话,他调整着自己的表情,好不至于显得太过狰狞。
“施先生,你为什么还活着?”他问,“已经过了多少天了?”
“二十三天外加八个时辰多一点儿……还不算被关在其他牢房里的那两年。”被称为“施先生”的青年动了下手腕,连着他腕部的锁链立即发出了声响,这些声音好像让他精神了点,“嘿,他们杀不死我,他们不想杀我,你肯定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我每天晚上都给他们的神大人讲故事,他们想知道故事的结局,所以就留了我一命……嘻,我是开玩笑的。”
“嘁。”印长明翻了个白眼,“希望昨天晚上你的故事已经讲完了。”
施先生哈哈大笑道:“就是这样,我期待着你的成功。”
印长明闭上嘴不说话了,他瞥了眼手中的长生灯,而后转身踏进了邪/教总坛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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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不是第一次走进这里了。
的确如施先生所言,他曾潜进过三次。
其一是在两年前,他追随着赤魄长明的气息找到了当时还没有名字的这座小村子,跟着一队企图寻宝的散修,用妖怪的血打开了祭坛的通道。
那一次他就在总坛中找到了赤魄长明,这盏邪灯被胆大包天的山神脚余党从清虚宗偷出,狂信徒们想要借助赤魄长明的传说来复活他们的神明。
当时气急败坏又觉得对手实在滑稽得可笑的他没有出手阻止狂信徒们的举动,他站在那群散修们身后看着热闹,也压抑着眼底的杀意。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赤魄长明锻造时“失控”的真相,和这盏邪灯诞生的真正意义。
“李长歌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受害者,他在自己师兄的指使下设计了这盏神器,想着能神器的力量能壮大门派且造福世界,最后得益的却只有他师兄一人。”
印长明在长生灯锻造时,向外放出了“永生”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