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觉中让人消失的邪物时,应当早就远离他、或是先下手为强了吧。”
“如果我是你”?顾斐眉头一皱,这算什么前提说法?和我“变化很大”这句话有什么因果关系么?
“这是在说原主么?”他想了想,有些释然,原主的性格他也揣摩过,有可能真会像印长明说的那样做。
再说他和李长歌不过只相处了半天,他是因为知道李长歌的“人设”,才对李长歌有所松懈的。
好,这下确定了,印长明认识“顾斐”,至少知道原主是一个怎样的人!
不过不对啊……他瞥了眼脸色凝重的李长歌,在心里摇了摇头,如果印长明真的知道“剧本”,就应该知道李长歌是一个怎样的人,就没必要这样对待他……莫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他考虑着,这个时候到底是照着印长明的话、立马远离李长歌比较好,还是装傻充愣,反驳印长明的话、再给李长歌发一张好人卡?
“师兄。”李长歌沉着脸,“村里的人,到底有多少成为了赤魄长明的‘灯油’?”
印长明伸手点燃了挂在灯柱上的灯,又将其取下,嘴角毫无同情心地向上扬起:“这个村还剩下几人?”
“这个村还剩下几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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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仙村遭遇了一场时疫,这是与妖怪捣乱截然不同却本质相近的灾难。疫病让村民们就似生活在地狱中,他们无法与外界沟通,也很少有外来者路过村子,没有人能救他们。
没有药和医师亦没有任何补给,体弱多病的老人很快就成了“先行者”,在压抑的氛围中逝去了。
第一批亡者出现后,他们的躯体被担惊受怕的村民点火焚毁,村长也将染了病的人聚合在一起进行隔离。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过日子,还有年轻人试图翻山寻找生路,他们在山上翻找看起来能治病的“药草”,接着将药草带回村子泡水服用。也有人重新记起了百年前的假神,还打算放血来请求神灵的帮助。
但是这自然没有任何用处,只是一村人因绝望而自暴自弃的表现而已。
最后全村的人都不负众望地病倒了,为防止疾病传播,村长下了禁令,可惜稍有些精神的病人仍抱有一丝幻想,他们会瞒着村长离开村子继续去挖“药草”,大胆的人更是凿开了假神祭坛上的落石,让满是怨气邪灵的祭坛重见天日。
然后有一天,一个村民从祭坛那里,将一个外来者带回了村子。
外来者看着村民们虚弱的模样,嘲笑着村民的愚昧和天真,他没有指出那所谓的‘药草’实则只是奇形怪状的藤蔓树根,而是那出了一盏做工精致的灯摆放在了村长的家门前。
“这是长生灯。”他说,先取了村长的一滴血投入了灯中,让村长成为了这盏邪物的暂时的主人。
“以鲜血灌注,一命换一命。”
病重的老妇替犹豫不决的村长作出了决断,于是村长得到了一条只剩几天的寿命;村长在痛苦中迟疑着徘徊着,又因生命力的注入不再挣扎。
第二位奉献者是村长的妻子,而后是富有集体荣誉感的一位青年、而后是病情稍轻的中年人、而后是幼孩、而后是少女……村内找不出真正健康的人,全村人都命不久矣,天数一点点累计上去也不过数月。
“我要活下去。”村长说。
“我想活下去!”村子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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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魄长明的真正用途是‘共享生命’。”印长明手提着泛着血光的邪灯,推开村长家被李长歌好不容易修好的大门,走进了屋子,“但它灵智不高,有点修为的人都可以干扰、或是临时地篡改它的用途。”
顾斐和李长歌一前一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