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黛于是问道：“陈娘子，这丫头多少钱？”

    那姓陈的人牙子立刻笑的只见牙不见眼，“你看一两银子行吗？”

    方黛顿时五雷轰顶，大概“人如草芥”便是如此。“好，成交”说完便掏出一个一两的碎银子递给人牙子。

    人牙子没想到眼前这个青步俊秀少年竟是如此痛快，本来看他文文弱弱，身上穿的也是最普通不过的棉麻衣衫，应该不是个有钱的主，没想到竟是如此爽利地拿出了这些银子。

    方黛刚拉起那小丫头，谁成想陈姓人牙子一边递给自己身契单子一边又说到：“哎呀，公子啊，没想到你是个大善人啊，您家里还缺不缺其他的人啊，我这里还有很多有力气的啊。”

    她这一句话刚刚说完，便引来一群人的跪拜。老少皆有，但是方黛哪里还肯再买人回去，连忙拉着那丫头就跑出去了。

    跑了半天终于发现没人了，方黛才拉过那丫头正色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儿摇了摇头，方黛又问，“你没有名字？”

    那女孩儿点了点头。

    “现在我帮你摆脱了人牙子，你若是回家我就撕了这身契，让你回家找你父母”方黛还没有说完，那丫头便普通一声又跪下。“我父母已经死了，我没有家了”

    “你可愿意跟我？”方黛听到迄今为止那丫头第一句话，所以正色问道。

    方黛见她连忙点头又要磕头，“我愿意”，片刻之间又是两眼的眼泪在脸上流成了小溪，于是说道：“好了，好了，赶紧起来，我要你就是了”

    方黛极其无奈，却又心疼无比，“你今年几岁了？”方黛问道。

    “回主子，我已经年满十岁了”，那女孩儿想来这些日子是受过人牙子□□的，回答的也是有礼有节的。

    “那你从小在开始就叫做小溪好不好”，鬼才会告诉她是因为看她的脸上因为总是哭啼北风一吹才形成的小溪，因此得名呢。

    那丫头又是点头，哭着说了一个字：“好”

    方黛不禁怅怅舒了一口气，拿出方才买的包子递给小溪，“吃吧，刚买的，还热呢。”

    那丫头看到包子先是一个惊喜的眼神儿，但是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方黛，双手捧着包子又递了回来，方黛也不推辞，拿出一个便啃了起来，“你赶紧吃，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

    小溪这才赶紧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想必这些日子在人牙子手里没少受苦，方黛又是一阵心疼。

    两人刚吃完包子，换了一条街，方黛见小溪竟然连条裤子都没有，这丫头看样子应该和自己也差不多岁数了，这样子出来岂有尊严之理。

    又带着小溪去了布庄，这次换了一家布庄，叫做“李氏布庄”，这个布庄比之前那个还要小，只是方黛想起上次那个掌柜贼眉鼠眼的样子就觉得不舒服。

    两个人刚走到门口，就撞到两个妇人从里面出来，一个嘟嘟囔囔说道：“这李寡妇当真抠门，这一点儿布条都不给。”

    另一个妇人说道：“可谁让整个云岭镇就她家布匹最便宜呢，要不然你去别家看看。”先前那人灿灿一乐，“咱们快走吧”。

    方黛闪开身子让着便一脚走进这李氏布庄，她打算着在做两条被子，给小溪和自己都再做两身衣服，还有看看有没有适合做睡衣的布料。

    但是却见到这店铺没有柜台，只有两个案子，案子上有不多的几批布，而另一端空地上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坐在一个像是织布机的地方纺织。

    方黛不由得愣了。

    那李氏见到进来一高一矮两个少年，只是抬起头说道：“公子需要什么自己看就行”，笑的极是亲近自然。

    方黛微微一笑，“老板这都是你自己亲自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