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需要照顾的长辈都不在身边,蕴真今日难得也偷了一次闲。
他瘫在茶馆二楼的小露台上,闭着眼一动不动,几个胆大的小山雀居然干脆落到在他身上跳来跳去地撒野。
昨天傍晚那场暴雨过后天气不但没有转凉,反倒一下子暖和起来了。人在这么舒服的天里自然也是哪儿都舒服哪儿都软和。
春来不是读书天啊……
落他身上的山雀在醉人的春光下也是昏昏欲睡。一只被好心的洛阳百姓喂得圆滚滚的山雀本来睡得四仰八叉,突然浑身一个激灵,小脚一阵乱蹬,拼命挣扎着扑腾飞走了。
蕴真揉了揉眼,看着那飞远的肉团儿,心中感叹道:
洛阳真是富庶啊,鸟比店里包子肥。
耳边又响起一阵整齐的振翅声,蕴真抬头一看,发现旁边那户人家家里养的鸽子全都也急匆匆地飞走了。
他心念一动,转头回望便见换回了一身霜色道袍,身上笼着层月晕一般的仙尊掀开帘子走了过来。
他当即便松了一口气,心下了然道:
猫科果然是飞禽类杀手啊。
他刚刚放松下来,就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打了个哆嗦,委委屈屈地看着仙尊,不请不愿地起身让位,恭敬道:
“师尊。”
仙尊满意地点点头,毫不理会他幽怨的眼神,一掀衣摆,大大方方落了座,问道:
“那人呢,怎么没和你一道?喝茶呛死了?”
蕴真暗道糟糕,呲着牙想了想,试探道:
“师尊,我们这是要动身了吗?您需要和通明师叔道个别吗?”
“不用,省得碰面又要吵。见过就够了。”
仙尊平静道:
“三月都过了一半了,蓬莱那边开课不知道进行得如何了。”
他幽幽看了蕴真一眼,嘴角不明显地勾了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次回去你应该要补上六门开学测验,交三份结课总结一份年终总结,两份未来规划一份给我一份归档,还有一次由平时最看不惯你的袁长老负责的符谶学补考。”
他挑着眉看向一脸哀莫之心大于心死的蕴真,温柔道:
“如果说实话的话,我至少可以帮你免掉以上大半内容哦。”
蕴真难以抑制地打了个哆嗦,心中一阵恶寒。
“师尊,您其实用不着这样的。我肯定是全身心都向着您的。您要问我什么直问就行了。这样未免也太生分了。”
求您了,不要再说了!真的很吓人啊啊啊啊啊!!!
仙尊温温柔柔地笑了笑,明明是良辰美景艳阳天般的好风景,却惊得蕴真心中一渗:
“你也知道啊,但是你最近有学坏哦。”
蕴真:……
他哭丧着脸跪在地上。
“徒儿知错了,求师尊责罚。
其他我自己会努力的,符谶学一定拜托您啊。”
仙尊瞬间冷了张脸,单手抓着他的领口冲他吼道:
“王八羔子张大了啊!翅膀硬了居然敢糊弄老子!!
跑哪儿去了?说!!!”
饶是蕴真有着蓬莱众医仙集体盖章认证的过硬的心理素质,也当场就吓得哭了出来:
“我见着左护法了,魔君大人和他说事去了!”
魔君看着跪在地上的阮银,莫名其妙打了个哆嗦,阮银也是突然就不受控制地浑身一颤,抬头一脸茫然地看向魔君。
两人先是对视了一眼,随即不约而同地带上了相当复杂的表情。
魔君捂着脸想道:
蕴真呐,前辈对不起你啊。
他揉了揉眉心,重新看向地上的阮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