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梅馨翻来覆去睡不着,从回门之后再没见到丁忠,婆婆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有芥蒂,本来就难以立足,若是得不到丈夫的怜惜,梅馨的日子会更难过。
晚饭的时候丁忠照例不在,丁洁在房间吃,说是不想看见梅馨,丁孝嘛,和丁忠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成天在外厮混,名声也坏的差不多了。
丁老夫人还问了梅馨很多话,从前裹脚的日子,家中生意如何,爹娘如何,问的梅馨毛骨悚然,生怕哪句话说错了给爹娘丢脸。
“儿媳既然过门儿了,就是一家人,在自己家不必拘泥太多,我看你这几日还是很拘谨,实在没那个必要,规矩不能不守,但是不用全守,怎么做,儿媳自己掂量着来就行。”
丁老夫人破天荒的说了很多话,今天见过梅香之后她的话就多了起来,又从丫头那听来梅香给梅馨洗脚的事,有一点欣慰,更多的是感慨。
她对梅家的二小姐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梅家两个女儿,一个温良贤淑,一个知书达理,如果不是因为梅老爷的所作所为,她大概会把梅馨当做亲生女儿对待吧。
自己的女儿太任性,她一直想有一个像梅馨一样的女儿陪在身边,只是不能如愿。
二更了,梅馨实在是没有困意,她披上外衣,悄悄溜出门去,以前在家的时候也经常半夜溜出去散步,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她可以不用穿的整整齐齐,不用挽起发髻,不用担心哪里做的不好被别人诟病。
外面寒风刺骨,梅馨只披了一件薄外套,虽然冻的瑟瑟发抖,可她不想回去。
梅馨走在园子里,寒冬的园子在月光下,不禁有些渗人,假山本就是石块堆砌而成,形态各异,半夜三更也没有点灯,只有挂在天上的月亮散发着光亮。
傍晚时分下了薄薄一层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很舒服。
她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发了会呆,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冷颤,“好冷啊!”
梅馨正准备回去睡觉,猛然想起来,白天梅香提起的角落里的房子,她的好奇心突然被勾了起来,她迈着小步子慢慢往那边挪,树枝滕蔓被风吹的哗哗作响,有点瘆得慌。
借着月光,勉强能看清楚被滕蔓包围的小屋子,屋子很小,没有门,只有一个有栏杆的窗户,也不是很大,一个成年人的脑袋应该能刚好通过。
梅馨壮着胆子往跟前走走,她拨开滕蔓,探着头往里看去,里面漆黑一片,隐约能看见人的影子,她正奇怪,突然一个黑影扑了过来,窗口出现一双眼睛,梅馨吓的捂着嘴拼命往回跑,跑了没几步就因为脚疼摔倒在地。
她心跳的厉害,刚才那双眼睛,好可怕,充满了恨意,幽怨,太吓人了。
不过更让梅馨感觉到困惑的是,这间屋子里居然有人!
如果不是梅香,她连这间屋子都发现不了。
还是梅香细心。
这个时候她还能想起来夸夸梅香,果然是亲姐。
梅馨从地上爬起来,脚很痛,脚腕扭到了,她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呜呜,呜呜!”
梅馨愣在了原地,小屋里传出了凄惨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尖厉,还夹杂着模糊不清的话语,凄惨极了。
哭声越来越大,梅馨看到附近丫头的房间亮起了灯,慌忙中好像还看见了鹤情。
他披着短褂拿了一盏很小的灯,慌慌张张往小屋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好像是怕被人看见。
她顾不得脚疼,连忙跑开,一口气跑回了房间。
关好门,梅馨捂着心口滑坐到地上,刚才真的太吓人了,那双眼就一直浮现在她眼前,还有那凄厉的哭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床上的佩枝睡的正香,梅馨喘口气,睡吧,别想了。
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