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诸事不顺(一)
“参见君侯。”
“嗯。”晋虢策抬抬手示意她起身,“如何?”
“丞相府守卫严密,三班轮岗,府兵也不似寻常士兵...”
“好了,先不急说,跟我去见你主子。”晋虢策垂眸呵去白檀叶子上的细霜,转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襄,“去换身衣服,收拾好了自去白山苑。”
“是。”
长风拂过白山苑,一院落的白檀婆娑落了一地清净,今天日头好些,江陇一松了口,沈沉璧才得了些许功夫在院子里坐坐。
她歪在软椅里,身上裹着毛裘大氅,素净着脸没上妆,唇瓣恍若金纸。
晋虢策才要踏出一步,宅中就有人先他一步推开了门,正是江陇一,他已换上了崭新的春袍,撺着锦绣玉冠,不细看下当他是个京都世家贵公子也绰绰有余。
一襄凑在晋虢策身后跟着瞧了许久,到底是没发现有什么值得躲着偷听的,想罢便要出声,才一张口便被晋虢策用目光瞪了。
眼色如刀,一襄畏畏缩缩的躲回墙影下,不敢做声。
晋虢策先头失了出去的时机,却又想知道这江陇一到底与沈沉璧是否有些什么...只是这听墙角的做法搁在他一届皇室贵胄身上,实在跌份的很。
想来此地不过四人,一襄胆子小必定不敢说什么,心下也竟然放松了几分。
再说庭院中,那苦大仇深的贵公子捧着药碗拎着针囊往沈沉璧旁边一站,就开了腔,“前些日子那场雨中打斗你御行金针入体,强行催醒气海,本就是以命搏命的法子,如今你能活下来,金针便一定要处理掉。”
沈沉璧瞧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说,“这几日我并未感觉出什么不对。”
“异物入脉你当是吃个糖豆?”江陇一罕见的动了怒,神色严肃起来,“金针入海,你本该暴死当场,所幸金针在气海中被鸢罗腐蚀,给了你喘息的关口,你还要一再推辞,是想砸我的招牌吗?”
“...我听话就是了。”
沈沉璧竟然也有如此低眉顺眼的模样,晋虢策隔着层层白檀枝桠悄悄的看她,心间腾起万千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涟漪渐成波涛。
“嗯。”江陇一仍黑着一张脸,“现在需得用些虎狼之药强行催动气海,将针如数逼出来,多少要吃些苦头。”
沈沉璧点点头,接过药碗,慢条斯理的凑上去抿了一口,眉间就蹙了起来。
“吃完要吃点蜜饯甜甜口吗?”
她讨厌喝药,也不喜欢吃蜜饯。晋虢策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果然,沈沉璧摇了摇头,“不用了,这药何时能起作用?”
“寻常武人一个时辰左右,你的病况特殊,不好说。”
“嗯,我知道了。”
庭院中路过淡淡的风,拂下细碎花瓣,落了沈沉璧一身,晋虢策目光静静的落了下去,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了。
沈沉璧的目光落在庭院深处的阴影下,那一片攒银的绛袍衣角,只需一打眼便能知道是谁爱穿的衣裳。
“君侯既来了,又何必藏匿不出?”
晋虢策脸一黑,只得冷着脸装作才到这里,将一襄推出去,自己跟着漫步出来。
“一襄,去见你主子。”要不是为了送你的眼线来,本侯才不来!
“如此,那便多谢君侯了。”沈沉璧的目光落在晋虢策身上,又轻轻转到一襄身上,薄冰似的面容上终于暖了几分,她微微笑了,声音也放晴了些许,“一襄,一别许久了,炉子上温着甜粥,要不要吃?”
“自然是要的。”
沈沉璧慢慢站起身,裹好衣服,拖起一襄就往里面走,走进屋子里干脆把门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