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仅您和一身怀残疾之人。”
“姑娘这话。。。”
话未尽。
漫天箭雨穿透雪幕,细密密的在天空之中拉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箭网,直直的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
呼吸转瞬之间,抬手抽出车厢内藏着的长刀挡下几箭,一波箭雨落下,马车被扎成了筛子。
车厢里面那个熟睡着的侍女才刚刚被声音吵醒,就被从车帘穿过的十来道箭扎在车厢里,鲜血渐渐淌了出来,流过车架,溅在雪色地面上。
车辕上的老车夫还没回头,喉咙就中了一箭,接着身体上就挨了十来箭,手里还攥着马鞭,软软的从车架上栽倒下去,一头摔进雪里,染红了大片雪原。
沈宴仗着手里有兵器,且挡且防,且藏且退,缩着身子躲在侍女身前的车厢死角里,只是手臂有点皮外伤,并无大碍。
但,冬天实在不适合她,虽然她喜欢的紧。
寒冷的气息入侵的太快,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的关节都有些僵硬了。
过度的动作让她整个人体内的温度下降的太快,原本因为休息而复原了一些的气海也渐渐翻腾起来,她抬手捂住眼睛,头一阵一阵的发晕。
这样下去不行。
“长终!”
藏在长篙草之中拉着满弓等待着沈宴出来的韩长终一愣,却并未放松手里的弓,松木箭柄上落了残雪,箭羽瑟瑟迎风舞动。
沈宴扶着车架,慢慢从车厢里出来,刚刚冒出半截身子,长终一箭射中她,长箭拉满了十成十的气力,一箭扎中她的肩膀,气势太强,冲的她整个人不稳,一头栽下车架,摔进及膝的雪里。
疼死了。
细密密的寒冷透过棉衫渗进细微末节的触觉,血从伤口汨汨而出,滑过捂伤的手在雪原上流淌,将这一片天地皆白点缀上一片茜素红。
该死的。
“要让人说完话啊!”
沈宴倚着车架爬到车轮那边,背身倚上去,拖得一地血迹。
远远的挡手在眼帘,十来步不到的位置,老车夫冰冷的尸体落在雪里,扎着十来道箭,一点点的慢慢的被风雪掩埋。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这样不行,最起码要撑到他面前才行。
沈宴眨眨眼睛,摸出腰间的酒袋,抬手猛地灌了一口,从喉间一直烫到心底,身体也多少恢复了几分气力,狠了狠心,抬手把酒倒在肩上伤口上,箭柄染了红色被酒液冲淡,她面色一分未动,舔舐着指尖,攥紧了一把沉雪。
“韩长终,我就知道,只有你,只有你的长箭才有能耐形成这样的箭阵。”
“只要我手指一松,你就是我箭下一鬼,你给我少罗嗦!”
虽然这么说,韩长终还是从长篙草中一步一顿的走了出来,他手下仍旧拉着满弓,箭尖直指沈宴,眉眼若锋,杀气萦绕。
“长终,饶我一回吧。”
喃喃低语的女声轻柔,喑哑虚弱,却透着娇柔媚骨,直教人软到骨子里去了。
韩长终愣住了,脑中回忆起那些在太子府的时光。
沈沉璧那时年龄不大,晋虢策又常常为了国事操劳,偌大的太子府大多人都忌讳她的异国身份,唯独韩长终愿意与她亲近,一开始只是醉心于她手下仗剑的那一路精妙的花间剑法,后来被她爽朗的性格所迷,不知不觉就做起异性兄弟来。
刚刚那一声,真是像极了她输了他,却要耍赖的样子。
但她判了晋国,不顾伤心欲绝的晋王殿下,藏身丰国,踏破晋国疆域,为丰国卖命,实在让他极为恨之入骨。
韩长终眼底一沉,将不自觉软了的弓弦重新拉满。
“沈姑娘言笑了,鄙人只遵从于陛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