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说实话,这柄宝剑的锋利可以说是世间罕见,若是那爱剑之人见之,绝对会为其疯狂。就连沈冰心中也不由得见猎心喜,起了一瞬间想要独占的念头。
好在他很快清醒了过来,无功不受禄,阿索玛既然抛出重饵,就必定有所求。而他沈冰一个自身难保的薄命人,又有什么能耐帮助他呢?
所以沈冰收敛好神色,波澜不惊地将宝剑也推了回去,摇头,“还是那句话,无功不受禄。曦何德何能受阁下如此厚待,请不必如此。”
白银奚见状也没有再强逼他,而是坐下,轻叹一声,“公子何必妄自菲薄。看来若是阿索玛再拿出金银财物赠与公子,也是折辱公子。但要什么不回报,在下也于心难安啊。”
沈冰笑了,这两个月他一直住在上林苑跟着羽林军训练,晒黑了一些,但承自其母的眉眼依旧有一种清雅婉约而不媚俗的精致,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很难令人生出恶感。只是他这么笑的时候并不多,“你官话倒是说得不错,要不是看你一身胡服,倒要以为你是土生土长的郢都人,读过书?”
白银奚回以一个灿烂的笑,仿佛不知道这话里的试探,一脸纯良,“跟着王府的公子濯读过一段时间书,但是也不长,识得两个字而已。让公子见笑了。”
她和哥哥沈岸(沈岸加冠后表字濯)一起读了一年书就被开蒙的师傅踢出了小课堂,后面都是自己看书自学,一起念书的时间的确不是很长,这是实话。
眼见日头偏西,白银奚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倒不好留这个公子曦一起吃顿饭,沉吟片刻后一拍膝盖,说,“还请公子不要再推辞,既然公子不喜这些俗物,明日这时候还劳烦公子再来一趟,阿索玛另有一物可以赠与公子。”
她挥手制止了沈冰的话,神情严肃,“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胡多人虽然不似中原人繁文缛节,但也讲究情义。在下只是想跟公子结交一番而已,公子再推拒可就是看不起我阿索玛了。”
白银奚这话一出口,沈冰再想说什么也只能咽回去了。最后他略一拱手,答应了,“那明日曦定准时前来拜访。”
沈冰没有留下有关自己的其他信息,白银奚心中隐约有了猜测,但是没有说什么,恭敬而友好地送走了他。本来还打算让侍卫长去打探一番,现下看来似乎也没有必要了。
来郢都这么多天,白银奚也不是光来做生意的。接着给各家送货的机会,从每家下人的口中也算探听到了一部分主人家的性情。
那些新贵,如接着送女儿入宫勉强给自己戴了一个外戚帽子的,这一类是最多的,治家多不严谨,各种八卦隐私漫天飞,子弟多轻狂,能不能歹竹出好笋很难说。
传承久点的世家,在自己的圈子中又分出了三六九等。爵位太低的白银奚先不做考虑,离中心太远得到的消息同样是滞后的,没有太多参考性。中等爵位家的还能探听到一部分主人家的性情喜好,隐私却缄默不语,家风有尚可的也有江河日下,乱象已生的。
最后那一小撮身份矜贵的,白银奚就没让商队的人去打探消息了,那样的人家大多治家严谨,嗅觉敏锐,一不小心就要弄巧成拙,大众一点的消息不直接从他们那里打听,从别人那里旁敲侧击即可,正经的,白银奚还是打算以后亲自上门拜访,眼见为实就好。
她急着出门而无法多招待沈冰也是因为打探到消息,大司农张鹤好茶,每个月月中会到一个好友开的半私人性质茶楼会友。白银奚花了不少功夫才借着供茶和那家茶楼老板混了个脸熟,自然不会单纯是想卖茶叶,或者说,她不是只想卖茶叶给那些什么茶馆和贵族。
做生意向来最赚的都是吃第一口的,这个时空关于茶的渊源最早还可以往上再追溯个两三百年,只是卖茶叶肯定她肯定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