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笑笑,“也好,我们先回去。秦婶子是你的乳母,陈旺算是你的兄弟。明日秦婶子到府里来商议陈旺和春柳的婚事,你就不要去酒铺了,留在府里一起商议。”
陈旺和春柳?颜庆暗暗吃惊,连忙问道:“婚事是怎么回事?”
正要回答颜庆的问题,身侧的杨清芷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杨汀兰忙改口道:“先上马车,路上说。”
颜庆打发走了载客马车,与杨家姐妹一起上了杨府的马车。
一上车,杨清芷便借口自己困了,趴在杨汀兰的腿上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杨汀兰以为杨清芷是太困了,以至等不及回到杨府就睡着了,目含慈爱地将几缕披在妹妹脸上的发丝轻轻拨开,好让其睡得舒服一些。
因两人的母亲走得早,杨子琏又常常要外出购置酿酒的材料,有时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于是杨汀兰早早就承担起了照顾妹妹的责任。
又因为杨子琏没有再娶,膝下就只有这一双女儿,杨汀兰还要担负起继承杨家祖业的重担。
因此,虽然比杨清芷大不了几岁,杨汀兰的性子是温柔之中又有着几分沉稳大气,处事不惊。
抬起头,见颜庆微蹙着眉看着自己,杨汀兰知道他对陈旺和春柳的婚事有疑问,也无意让他久等,便示意他坐近一些,然后,小声将今晚陈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至于姐妹俩会到陈家的原因,杨汀兰的说法是,她无意中听见下人说起,看见秦婶子一脸焦急地去回春堂抓药,担心春柳病情有变,这才连夜去了陈家探病。
话音落下后,马车里安静了片刻。
装睡的杨清芷心想,原来阿姐早就知道春柳出府之后的落脚之处,嗯,极有可能就是颜庆自己说的。
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颜庆此刻的表情是否如她猜测的那样,但还是忍住了。
过了一会儿,颜庆终于开口了,但他说的话却让杨清芷大感意外。
“兰儿,对不起!其实我早就知道春柳怀有身孕了。”
杨清芷:“!”
这是要向阿姐坦白了吗?
颜庆不会这么傻吧,他还没娶到阿姐,就不怕阿姐一气之下取消两人的婚事?
没有听见杨汀兰的回应,但杨清芷大致能想象得出,阿姐听了颜庆的话后,脸上会流露出多么惊讶的表情。
颜庆又道:“那日春柳身子有恙,我陪她去回春堂看大夫,当时便从靳大夫口中得知她有了身孕。她求我保密,尤其是不要告诉你。”
“为何?”杨汀兰问。
颜庆语气里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地答道:“春柳是被陈旺强迫的。”
石破天惊!
惊的是,颜庆居然可以如此无耻,给智力只有七岁的陈旺栽赃个强迫良家女子的罪名。
杨清芷气得颤抖了一下,要不是想继续听下去,她恨不得跳起来,指着颜庆的鼻子骂。
颜庆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趴在杨汀兰腿上的少女,刚才那一下轻微的颤动,他可没有错过。
她沉得住气,他也无意揭穿。
颜庆紧接着又道:“我曾问过春柳是否愿意嫁给陈旺,她不愿意,还回了我一句,要她嫁给陈旺,她宁死不屈。陈旺的智力如同七岁孩童,春柳看不上他在情理之中,我也不好再劝。她不肯嫁人,孩子就不能生下来。我让她去陈家将孩子打掉。孩子是陈旺的,乳娘照顾春柳也是应该的。”
杨清芷:“!”
她太小看颜庆了。
他只用了寥寥几句话,就将自己与春柳怀孕一事的关系摘了个干干净净,并且将她抢占的先机扭转了过来。
就算以后靳大夫出来指证他,可信度也会大打折扣。松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