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辞觉得容玖叽叽喳喳的甚烦,正忍无可忍准备开口把她打发了,听到最后一句,心里一动,终于转过头来看她。
“做饭?”
“对对对!”容玖做了个苍蝇搓手的动作,道:“为皇叔你洗手作羹汤,怎么样?”
君辞沉默了约莫两秒钟,给出结论:“你想毒死朕。”
容玖:“……”
我觉得你是被害妄想呢亲!
总而言之,因为一系列的骚操作,容玖在君辞面前晃了一天也没有得到半分好脸色,到最后看着君辞那张冷冰冰的脸甚至觉得有些麻木了,差点就要砸出去一句:‘你爱咋地咋地吧’!
直至夜幕降临,两人换了回来,容玖才深刻体会君辞这一天都在经历着什么。
仅仅只是脚尖沾地,她都觉得受伤那只脚疼得要她的命!
脚骨像是被完全碾碎了一般,痛感并没有因为过去一天的时间而有所减缓,反而愈加强烈清晰,好似无数根绵密的针扎到骨头里,密密麻麻的痛感,酸胀感,往上蔓延至小腿,乃至大半个小腿都生出了痉挛般的无力感,甚至于连同半边脑子,都有阵阵受击感,与脚上的痛感产生了某种意义上的共鸣。
基于这种种原因,容玖在换回自己身体里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里,就已经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头脑发胀晕眩,眼神有些飘忽。
再看向君辞,她不由眼含热泪,满心钦佩。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这样的痛感攻击下还一脸若无其事的?
他甚至还拒绝她的搀扶,自己在这养心殿中几番走动,处理朝臣递上来的奏折。
搞得她下意识以为这脚理应不怎么疼了,完全没有将这痛感划入自己的经历范围内,现在简直是……猝不及防,很想原地死亡。
“皇叔,你好能忍哦。”在等待绿伶来接自己的时候,容玖还不忘朝君辞吹彩虹屁,她这次是真心实意觉得君辞了不起。
君辞坐在明黄色桌案后,闻言抬眼,看到一双瞳眸,似被水浸染过的黑宝石,明亮且真诚。
如果,她没有被眼泪糊一脸的话——
眼下两人换回来了,以她自己的身份,她再哭得如何惨兮兮都与他无瓜。
甚至于,容玖这副模样乍然落入眼中,令人只觉得滑稽。
可事实却是,他眼瞅着这一幕,垂眸间嘴里却不由自主蹦出一句:“现下知道疼了?”
“嗯嗯!”容玖一边点头一边抬手抹去脸上的生理性泪水。
是的,她并不认为自己在哭。
这只是因为疼痛而沁出的生理性泪水。
谈话间,李德在外禀报,玖兰阁的侍女绿伶来了。
容玖一听便搭着一旁的桌子起身,吸了吸鼻子道:“那我先回去了。”
临走,她还不忘顿步补充:“皇叔你莫气,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君辞看着她郑重其事的模样,唇角微扯,轻轻嗤笑了一声,不以为然。
——
“诶诶,绿伶你慢点、再慢点,疼!”
容玖一路上几乎是抱着绿伶的一条胳膊在行走,她觉得自己宛若一个独角怪。
哦不,她比独角怪还不如,人独角怪至少能够独立行走呢!
绿伶一再放慢脚步,心疼地看着她道:“公主,是陛下又为难你了吗?”
“没。”容玖抬手又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深刻诠释了何为‘猛虎落泪’。
她道:“是我为难他才是。”
绿伶道:“都这个时候了,公主怎还有心思说笑?”
容玖转头,脸色比哭还难看。
“你看我这会儿像是笑得出来的人吗?”
她这可是第一次真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