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听声音,苏清涵心里又沉了一分,不好相与。
钱妈妈们在听到声音之后不敢怠慢,直接推门进去。
一进屋子,一座多扇相连的红木镂花白面屏风挡在面前,白色的屏面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有,也很薄。
透过白面屏风,苏清涵依稀可以看到一张很大的塌上,有个男子慵懒的斜靠在那。
从身形来看年纪应该不大,看不清他的具体面容,男子旁边还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凭自觉,苏清涵觉得刚才冷漠的男音是出至那站着的黑影之口。
有了屏风的遮挡,苏清涵看不清屏风里头的情形,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有道锐利的视线透过屏风停在了自己身上,来自塌上的男子。
“公子,这丫头是扶柳身边的粗使丫鬟,昨晚竟然胆大的和扶柳抢一个客人,被扶柳发现后打了一顿,现在扶柳还吵吵闹闹的不肯善罢甘休,不如将这丫头卖到最下等院里去,省的留在楼里惹是生非,还请公子示下。”
钱妈妈恭恭敬敬的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语气里自然是向着扶柳的。
最下等院儿,苏清涵猜测应该是最下等的青楼,要是被卖过去,处境肯定更糟糕。
不行,她必须想办法稳住他们才行,如今她还满身是伤,经不起任何的折腾。
这风采楼虽是青楼,看着应该是高级的,在这里挂牌的姑娘全部都是有些才艺的,出入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原主本就是一个粗使丫鬟,是不需要挂牌接客的,也算是暂时最佳的养伤之选。
苏清涵脑子一边高速运转想对策,一边看向屏风里斜靠在塌上,被钱妈妈称为“公子”的人,先看看他怎么说。
可是苏清涵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那人的半个字,他好似不曾听到钱妈妈刚才的所说一样,动都没动过。
这个时候,钱妈妈比苏清涵更为着急,开始下意识的用手中帕子擦拭额间,从她紧张的神色和过分恭谨的态度上来看,钱妈妈很惧怕屏风里的人。
但现在她不得不再次小心翼翼的低声询问:“公子,这事您看……”
“莫非钱妈妈是老糊涂了?这样的小事也拿来烦我,那要你有何用?”
那声音清冷动听,语意中却暗含着凌厉,光凭这一道声音足便让人产生畏惧。
当然不包括苏清涵,她见屏风中人,略微动了下身子,如瀑的长发倾下而下,隔着屏风都觉得好看,此人容貌应该不俗。
可苏清涵没有这么多的心思深究屏风中人的容貌到底如何,他看似不在意的话,等于宣判了自己将要面临的命运。
“请公子息怒,是老奴一时糊涂了,惊扰公子。老奴这就将人带下去。”钱妈妈言语里充满了惶恐,深怕里头的人生气,刚想要命人将苏清涵带出去处置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清涵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掉身上的束缚大声开口道:“慢着,我有话说。”
苏清涵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算洪亮,却足矣让在场的每人都听到。
“死丫头,想要在公子面前求饶。太晚了。”说着钱妈妈向拖苏清涵的两个汉子使个眼色,就要将苏清涵的嘴捂上。免得她再次惊扰到屏风里头的人,那她就是死也不足惜。
苏清涵察觉到钱妈妈的意图,那里会让她得逞。
生死关头,苏清涵吃力的躲过向自己抓来的两个汉子,承受着身体的剧痛使出吃奶的劲,一脚踹在了屏风上。
嘭,屏风应声而倒,那一瞬间,苏清涵看清了里头的情形。
雕花名贵的软塌上那人一身不菲的白色锦袍,墨发如瀑,面如刀刻,剑眉星目,可堪称完美绝色。
此时他正眼含冷意的看着这一切,似笑非笑的薄唇透着些许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