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声像是邀请,令我再也等不了半刻。我抱着那画像想也不想的顺着不空商铺前门绕到后院。
胖老板的后院很大,到处都堆放着杂物,篱笆墙夹成的后院地面用碎石铺成,篱笆墙上缠绕着一些绿色藤蔓植物,隔不远就有一朵黄色的小花开放。
院子里除了杂物还有一只秋千架,秋千大抵许多没有用过,断了半面绳子,于是便歪歪斜斜的栽楞着身子,坐板耷到地上。
地上有许多落叶,显然许多没有清扫,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花香与鸡臭混合的味道。
我顾不得欣赏美景,也不再在意那古怪的味道,我只奔着在院子最角落的鸡笼而去,好像那里有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我,令我无法拒绝。
几乎踉踉跄跄的冲到鸡笼前,我蹲在地上,画像随着动作而跌落一旁。放在平常我是会无比痛心的,可是此刻我却顾不得许多。
我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
渴,渴,我想解渴。
鸡笼子里当然有鸡,一只毛色金红的大公鸡昂首挺胸,格外精神。它身旁蹲着几只小母鸡,那“咯咯咯咯”的声音便是这几只母鸡发出。
大抵骤然见了生人,几只小母鸡有些惊慌的缩着脖子往鸡笼深处躲,那只大公鸡到底年轻,竟炸着毛,朝我挺胸瞪眼。
我觉得嗓子眼冒烟,今日的太阳太大,阳光太毒,这该死的阳光使我像是堕入火中,那股火自脚底燃起,直到头顶。
我渴得简直能喝掉十七八桶水。
可是,院子里没有水。
院子里除了这笼子鸡再无可以解渴之物。
鸡不但有肉,还有血,血可以解渴。
我的眼前出现了三日前那个收妖的夜晚,那片荒草原,那个流动着年轻姑娘鲜红.血.水的祭.坛。恍惚间我觉得我的脚下鲜红一片,似有血水流动。
我想饮血啖肉。
这念头像是钻出冰冻土地的嫩芽,悄悄生长,大有长成参天大树之势。这念头乍然一起,我不由吓了一跳。莫不是我中了招?心道声不好,我强压越来越强烈的念头,忙就地盘膝坐下,双手掐诀默念静心诀。
静心诀已经念了三遍,嫩芽却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先前在我脚下流动的血已经铺天盖地,我的眼前有大片大片的红光。那些红光令我目眩神迷,我已经嗅到了它们的腥甜气息。
我再也无法克制想要饮血啖肉的念头,大力拉开鸡笼,抓起离我最近的那只公鸡。
它惊叫着在我手里挣.扎,我将它高高提起,努力吞咽口水,阳光照耀下它浑身的羽毛都在发光,我甚至可以透过它的皮毛看到那肥壮的肉身里流动的血。
鸡本就是用来吃的,那么生吃还是熟吃,饮血还是啖肉都是理所当然。这没什么值得奇怪的,我只是太渴了,实在太渴了。
如若再没有解渴的血,我想我会死。
我不再犹豫,一手拎着那只大公鸡,另一只手生拔了它后脖颈几撮毛,令鸡皮显露眼前。
深吸口气我凑过去,便要咬它的脖子。
“日出东方白昼为光,借我符纸扫尽不祥。破。”
一把清朗声调自我身后响起,几乎同时我便见眼前一片金光,金光由一张燃烧着的符.纸发出,那符.纸“啪”的一声燃尽,随之一直充斥我满心满眼的饮血啖肉念头便消散。
大公鸡自我手中落到地上,尖叫着满院子乱窜。我只觉阵阵头晕,而在这阵要命的头晕中便见一双脚。
那是一双着十方鞋的脚,顺着那双脚我便见熟悉的白。
心剧烈的一跳,我不由想起那个收妖的夜晚以及那道白影。
可是,今天并没有檀香气。
我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腔子,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