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想对付无情。
这两个人想对付的只有自己。
追命又想到了那只鸽子。
这个局,从自己在京城郊外遇到那只鸽子起,就布下了。然而,那只鸽子的作用仅仅只是为了把自己引到那家武馆吗?
追命懊恼地想,自己的事果然只该自己做,当初就不应该让叶告和白可儿把那只鸽子交给大师兄。
无情倚在床头,右手按住额头,看了一会儿心神不宁的追命,道:“我让你讲讲你对这桩案子的看法,既然你今晚不想讲,就先去休息吧。”
追命呆了一呆,道:“大师兄,抱歉,我出神了。”
无情静了一静,右手始终按着额头,道:“我没怪你,我知道你今天也累了,你去睡吧。”
追命没走,继续坐在床边,端详着无情。
无情道:“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追命笑道:“大师兄,你这是赶我走啊?”
既然之前无情让追命多笑笑,追命便从善如流,跟无情说话时一直是带笑的。
无情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但天晚了,你不睡觉吗?”
追命想了一想,索性坐上了床,与无情肩挨着肩,也靠在床头,道:“大师兄,如果我说我今天想在这儿睡,你不会不准吧?”
目前无情的状况,追命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着的。
无情看了追命一眼,不置可否,眉目间的神色似在忍受着什么。
追命实在忍不住伸出手掌,贴上了无情的额头,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这一触碰,令追命登时心惊。无情的皮肤冷得让他感觉像是摸上了一块冰。
他瞬间皱起眉,很郑重地问道:“大师兄,你跟我说实话,这毒发作究竟都有哪些症状?”
无情淡淡道:“只是有些冷和头疼,每天晚上都会这样,白天自然就好,不算严重。”
追命道:“这还不严重……”
无情道:“三师弟,你应该明白,我们当捕快的,受伤中毒,甚至生死,本来就都是平常事。若因为中了一点毒,就大惊小怪,觉得严重受不了,还做什么捕快?”
追命道:“可是你不一样……”
无情肃容道:“我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我不是捕快?我就该和你们有差别?”
追命一时语塞,沉默许久,才叹道:“既然你觉得这不严重,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不想让我知道你中毒的症状?大师兄,你说得对,我们当捕快的,受伤中毒,甚至生死,都是平常事;那我们是师兄弟,你如果感觉到不适难受,你告诉我,我关心你,也是平常事。”
他顿了一下,终于把之前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你不必什么事都一个人撑着,你要是觉得累了,也可以……也可以靠靠我的。”
无情没有说话。
无情看着追命的眼睛,在追命说出最后一句话的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一颗星忽然撞进了自己的心。
这让他莫名觉得心动,也莫名觉得心乱,久久不能言语。
小屋变得很安静,静得连风吹的声音都听得见。
月光洒了一地,烛火的影子跳动着。
良久,无情终于忽然道:“三师弟,你还记得之前在九繁山,我们约定过,谁先抓到冰花鱼,就可以让对方做一件事吗?”
追命道:“记得。你现在要我做的事,不会就是要让我走吧?”
无情道:“不。我想听你拉琴。”
追命一怔,道:“我没带琴。”
无情道:“我带了箫,那你吹箫给我听。”
追命道:“大师兄,我吹箫可难听得很,你真的要听?”
无情点点头,已从怀里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