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剑一刀僮听了这话,睁大眼睛,十分疑惑。明明他们离开桃花县的时候,县里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余章怎么还会染上病的?
无情的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眉头始终未施展开来,半晌道:“敢问老丈是余大夫的什么人?”
那老人又叹了一口气,道:“我家老爷是余大夫的堂叔。余大夫一家只有三口人,所以他们的丧事是由余家族人来办的。”
无情道:“我与余大夫相识一场,今日本想到他家拜访,不想他竟已离开人世。请让我到余大夫灵前,为他上一炷香。”
今日来祭奠余章的人并不少。
一部分是他的亲戚朋友,一部分则是他行医多年治过的病人。
无情一进灵堂,报上自己的名字,便出了轿子,坐在地上,在灵前行了礼,上了香。
众人一看,就知他的腿已废了。
因此灵堂里的众人虽不认识他,但见他是一个废了腿的文弱青年,料想他从前定也是余大夫的病人。
只有两名江湖人略感惊讶,在角落窃窃私语。
那两名江湖人乃是一对堂兄弟,一人名叫高永,一人名唤高宁,半年前为除一伙无恶不作的盗贼,而受了重伤,幸得余大夫救治,才把他们从鬼门关里给拉了回来。今日他们听见余大夫逝世的消息,自然是要来祭拜的。
而他们作为武林中人,当然也听说过无情的名字。
两人想要上前与这位赫赫有名的大捕头打个招呼,可是见他冷若冰霜的模样,又不敢贸然套近乎。
不多时,太阳渐落,已到了这一天的黄昏。
残阳如血,灵堂外有一群归鸦飞过。
来祭奠余大夫一家的本地人也大都渐渐散了。
不过,余大夫向有令闻,从外地赶来祭奠他的百姓也有不少,余家族人为他们安排了住宿——这其中包括无情与三剑一刀僮。
半个时辰以后,沉沉的暮色又逐渐变为茫茫的夜色。
大概是因为这些余家族人并非余章的直系亲属,到了夜里,便无人守灵。无情在这时离开内堂的房间,与三剑一刀僮再度来到灵堂,四周空荡荡的,灵前唯有数支蜡烛燃烧着。
比起白日,更有一种冷清清的气氛。
无情出了轿,漂至一张棺材前,低声道了一句:“得罪!”旋即打开棺材的棺盖。
三剑一刀僮登时惊呼出口:“他果然是假死!”
棺材里空无一人。
四个孩子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分别也去开另外两张棺材的棺盖。
同样的,棺材里空空如也。
无情依然地如冷月一般漂浮半空中,不言不语不动,独自沉吟。
四僮疑惑道:“公子,这……”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的疑问还未问出口,一阵渗人的风吹进来,一阵诡异的雪落下来。
是纸钱。
无数的白色纸钱。
飘飘扬扬从窗外飞进来,落了一地都是。
无情没有回头。
他的眉眼已显露出三分冷意,但神情还是安静的,道:“众位远道而来,还请现身一见。”
无人应声。
只有蜡烛的火光跳动,白色纸钱不断飘散。
隐藏在暗处的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无情冷冷道:“列位虽不说话,但我知道你们在什么地方,是非要我的暗器将你们打出来吗?”
此言一出,灵堂之外顿时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继而黑暗中走来数条人影,将灵堂的门与窗各处都挡住。
“成大捕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急着下去见阎王吗?”
无情闻言神色不变,却终于在这时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