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有些肿.胀,但那一头耀眼的白发实在是太好认了些。
真正的“他”已经死去十年了。
每个不同的世界的他会因为不同的原因死去。
这个世界,“他”几乎在韦恩夫妇死去的同时。被一颗子弹贯穿头颅,沉在了哥谭港口冰冷的海水中。
他没想到这具尸体还能被打捞上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达维徳。但我很抱歉,我没能保护好你。”
布鲁斯的眼中闪烁着些悲戚。
“我不知道你遭遇过了什么,可我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有坐在这里庆幸你还活着。”
“这不是你的错。”
达维徳垂下头,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你会救我吗?如果你知道我…很疼…我…”
他闭上眼睛,止住了自己的胡言乱语。
“我会。”
布鲁斯捧住了他的脸颊:“我会,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我会救你,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爱你。
布鲁斯闭上眼睛,轻柔地吻上他的唇,一点点细致的舔吻。
达维徳搂住了他腰。
错开他的吻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布鲁斯的肩窝。
他只想这样抱着他。
在最后仅剩的时间里。
他甚至希望时间倒流。
他希望再来一遍,他能够从头到尾都对他好。
“可以吻我吗?”
布鲁斯抬起手轻轻摸着他柔软的发丝,声音低沉沙哑。
他恳求道。
达维徳没有说话,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回应着。
“可以…做吗?”
达维徳一僵,僵硬地垂下头。
他的手颤抖着解开布鲁斯的衣扣,伴随着却是大滴的眼泪染湿布鲁斯的锁骨。
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他们不可能被卷进莫名其妙的异世界。
如果不是他的血,布鲁斯不可能和他一样被原世界驱逐。
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没有带布鲁斯回来。
“可以摘下来吗?”
布鲁斯的手搭在那条皮质项链上,橙色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达维徳按住了他的手,不停地摇着头:“只有这个不可以,布鲁斯。绝对不可以摘。”
布鲁斯温柔地一点点舔去他眼角的泪水,飞快地掩去钴蓝色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受伤:“别哭,没关系。”
他笑着,口中的话却残忍的可怕:“没关系,达维徳。已经够了,你没必要再愧疚了。”
“你可以好好地活着,没必要再忍受我,没必要再装作喜欢我。”
“我从来没有装作…”
达维徳猛地抬起头,飞快地打断他的话:“你不知道我多么期望十年后能够像你庆幸着我活着一样庆幸着你还活着。”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承认。
他一个人度过了太久的时间了,久到他不愿意承认他一直都喜欢这样一个人,从年少到死亡。
他没有心,却记得很久之前这颗心是怎样剧烈的为布鲁斯跳动过。也记得亲手杀死他时胸腔是怎样疼痛地快要炸裂开。
他从来都没有恨过他。
他怎么会恨一个是他希望的人?
到头来,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他的错。
就像知晓一切事物的犹格·索托斯所说的那样。
他犯下了一切的罪,其中最严重的一项就是出生。
“这样吗?”
布鲁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