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便懂了,皇帝仍不想让他与袁家和离,他闷声道:“儿臣方才冲动了,儿臣会妥善处理此女的。”
皇帝又咳嗽了几声,看着他道:“你年轻气盛,不晓得进退,还是该多同国舅家走动走动,外面都说,你一年都不去一回。”
石昊听到国舅爷的名字,忽然哽住了,他跪下叩首:“父皇您相信当年杀害我母是土匪所为吗,哪有土匪敢攻打君王行宫的,父皇为何不愿让儿臣彻查此事?”
皇帝咳嗽得更厉害了,他何尝不知李氏之死怪异,他前脚刚出京城去剿匪,李氏所住的宫殿便起了把火,不得不搬去行宫养胎,行宫保卫不如皇宫周全,竟惹来土匪围攻,这帮土匪杀进行宫,钱财未动分毫,却一剑砍掉了李氏头颅。
但那时刚刚立国,后宫诸位夫人争权,前朝各种势力胶着,天下也未彻底安定,彻查下去容易,如何收场却是难事。
“朕知道,你因为立后之事怨朕,但天下皆知朕对袁家有承诺,难道要朕失信于天下人。”
石昊不答,再次哭着叩首:“父皇,你可知今次刺杀孩儿的是何人?”
“朕不想知道,朕只知道,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同佳灵生个孩儿,朕有了皇孙,国舅有了外孙,大家都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皇帝发怒了。
朕后悔啊,若是能再来一次,朕必登基之日便立袁氏为后,立石恒为太子,也许这样,英子和孩子都能保全下来。
话已至此,石昊不再多说什么,叩首告退了。
望着他的背影,皇帝叹息了一声。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是我的儿子,石恒也是我的儿子,只要这天下继续姓石,骨肉不要相残,朕便心满意足了。
招招手,叫来大太监福来:“去派人找到秦王说的那个孤女。”
“诺,抓回来吗?”福来问。
皇帝摇头。
“杀了她吗?”福来有些不忍。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就派人远远看着吧,别叫她不明不白的没了,朕不想秦王再伤心。”
石昊回了自己的府邸。
秦王妃袁佳灵早得了她爹袁国舅的信儿,知道石昊平安回来了,自己又没当成寡妇,心里十分不愉快。
这种情绪当然不能表露出来,她精心打扮之后,前来迎接他。
一见石昊,袁佳灵泫然欲泣摇摇欲坠般拜倒在地:“王爷,你可算回来了,自王爷走后,妾身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日日跪在佛前,只求佛祖保佑王爷平安归来。”
她嘴里说着话儿,抬头时两行泪珠从美目中滚滚而下,仿佛一树风雨中的梨花,不胜娇羞,楚楚可人。
石昊只是淡淡地说:“王妃有心了。”
“这都是妾身该做的。”
见他不扶,袁佳灵拿着帕子擦眼泪顺势在丫鬟搀扶下起身了。
又见石昊这一身百姓打扮,道:“王爷是否要沐浴,府里新开的那眼温泉,前几日完工了,王爷去泡一泡正可消除疲乏。”
石昊听她这样一说,想了起来,前几个月王府翻修花园的的时候,假山下竟挖出一眼温泉。
袁佳灵娇羞地说:“山主人丁水主财,如今山下有水,是个人财两旺的好兆头,妾身想修一座温泉池子,同王爷鸳鸯戏水,或许能治好王爷的隐疾。”
石昊当时笑了笑,不置可否,他本就没有什么隐疾,若非说有,大约就是弑母之仇未报吧。
他看了看袁佳灵,这真是一只完美的花瓶。
鸳鸯戏水么,石昊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心里一动。
“王妃可去用过呢?“
“王爷说笑了,妾身未曾用过,王爷不在府上,妾身岂敢僭越。”袁佳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