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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整齐,正准备去前厅,就看见廊下走来一男一女,正是阮家老大和他的夫人柳青汁。阮堂风一见他在门前好好站着,快步走上前来,先是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阿演,你好了?”

    阮堂演笑道:“大哥,我没事儿。”

    阮堂风道:“真的?昨天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昨儿发生的事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可是却不能告诉别人呀。于是他摇摇头,装失忆,“不记得了,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阮堂风皱眉,叹气道:“没什么大事,就你手不知被谁伤了。”说着拍了拍阮堂演的肩,“去爹娘院儿走一趟,昨儿个他们吓坏了。”

    阮堂演点点头应了,柳青汁将陆大夫开的药递给五昭:“这是给阿演脸上抹的,你收好,每日里记得给你家公子上。”又转头冲阮堂演笑笑,“去见了爹娘,好好说话,认个错,然后就跟他们一起出来用早饭。”

    “好。”五昭撑伞递给他,与他一起去了。

    柳青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方才忧心道:“阿演真的没问题了吗?”

    院中墙角下,种着一棵芭蕉树,此时叶子还是嫩绿色的,那叶子极大,几乎可为一个少年遮蔽风雨。而这雨是早晨方才下的,来的猛烈,打在芭蕉叶上,柳青汁的话语就淹没在这噼噼啪啪的声响之中。

    ……

    雨势渐大,两人拐拐绕绕好一会儿方才走到阮家二老的院子,阮堂演一路熟门熟路,按理说,这副身体里已然换上了许燕山的灵魂,对阮堂演之前所熟知的人与场景,他应是十分陌生的。

    但经过了这一天一夜,他方发现,他不仅已坦然接受了自己已变成阮堂演的事实,还保留了许多阮堂演的记忆,可这记忆似乎只是出于身体的某种长年养成的本能,就是说对他比较重要的人和记忆犹新的环境,他是记得的,但是关于他们的相关记忆,却又是模糊的。

    就如当下,他知道走的是听雨亭,绕的是沉风廊,却也只知道这些了,不记得在此发生过什么?

    门口候着的丫头远远看见雨中走来的两人,手中端来打算侍候主人净脸的铜盆差点没跌落,进门喊道:“老爷夫人,三公子醒了!”

    阮老夫人正在梳头,也顾不得仪容不整了,跑到门边往外望,果真是她家的小儿子,人还未到呢,手已经伸了出去,“阿演,你可算是醒了,你可急死娘了。”

    阮堂演瞧着那妇人焦急又欣喜的模样,心中一动,从前的许燕山对自己的亲身母亲是没有印象的,从不知家中有娘亲担忧记挂是何种感觉?现在看着别人的娘,方才知道那感觉是酸涩而温暖的。

    他在门前收了伞,递给后面的五昭,先是唤了娘,又冲着窗后坐着假装喝茶,实则偷看的阮老爷喊了一声:“爹。”

    阮老爷被逮个正着,故意板着脸道:“没事了?”

    “没事了。”阮堂演被阮老夫人拉着进了屋子,又拾了绢帕给他擦收伞时不小心溅到额上的小水珠。

    阮老爷哼了一声,冷冷嘲讽道:“你倒是没事了,可你昨天闹的那一出,整个陇曲城都晓得了你在花街发了疯,整个阮家,你大嫂娘家,你远在京城的二哥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阮老夫人啐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夸张?”阮老爷咬牙道,“旁人当着你的面不说,转头就开始笑话这个纨绔子,从小到大,他何曾做过一件让你我引以为傲的事情?小时候白玉文雅,都道说阮家的阿演将来必是人中的龙凤,可你瞧瞧,他现在如何?”

    阮老夫人便瞧瞧自己的小儿子,面如润玉的脸上还有未散的红痕,实在漂亮又狼狈。

    阮堂演自知理亏,遂诚恳道:“爹娘莫气,孩儿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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