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为母后求情,被削夺了三卫,禁足在东宫,圣人决心已定,谁来求情,都不听啊!”
“这就是你的理由,”芳湄却笑了一下:“大势已去,身不由己,不敢触怒圣人……我只为皇后娘娘可怜。”
李璥不由得大叫:“拦住她!”
就见芳湄猛然一扑,众人来不及伸手去拦,却只抓到她袖子带过来的轻风。而柱子方向喷射出的血液,却已然溅了一地。
李璥耳旁只听得一片混乱之声,随即他被拦腰抱了起来,一双温暖洁净的手,轻轻捂住了他的眼睛。
“……太子哥哥,”李璥忽然低低道:“没有为皇后求情吗?”
就算不是生母,那也是养了你十年的母亲啊。
难道十年的养育之恩,换不来一句祈求之言吗?
“殿下,”头顶传来沉静的声音:“太子有苦衷。”
“长源,”李璥不由得抓住了这双手:“人人都有苦衷,我不明白。”
“圣人的雷霆之怒,你并没有承受过,”李泌缓缓道:“处平庸父子易,处英明父子难。太子别无他法,只有保全自己,才能换取将来。”
“何况皇后当时只是被废去名号,退居在丽则殿中,并无人身安危。”李泌道:“圣人也没有赐死宫人,这是最大的情面了,求情不会比这更好,反而会适得其反。”
也许有千般理由,但李璥设身处地,他不能像太子一样无动于衷。
“我累了,”李璥只道:“让我休息一会儿。”
李泌将小小的孩童放在榻上,看着沉香轻烟缭绕,而睡梦中的李璥眉头紧紧蹙着,仿佛解不开的结。
李泌轻叹一声,伸手去拂,只恨不能拂去千般烦恼,好让这个小金童永远天真快活。
原以为敬陵发生的一切会让李璥消沉一阵,然而李泌想错了,李璥回到宫中,不过几天便又恢复了顽劣胡闹的本性,将圣人最喜爱的龙尾砚给打碎了。
圣人气得七窍生烟,扬言要打李璥八十板子,谁知李璥拍拍屁股逃出了兴庆宫,一跑跑去了太极宫。
太极宫、大明宫和兴庆宫是长安三座主要宫殿群,按规模来说,大明宫最大,是后世紫禁城宫殿群的四倍。但太极宫最古老,是隋朝大业年间所修,城墙高深,地势开阔。
圣人和娘子的爱巢是兴庆宫,但兴庆宫和大明宫之间有复道连接着,所以李璥就算跑到大明宫去,也会被高力士捉回来,兴庆宫在长安以北,远的就捉不到了。
而且李璥去太极宫也有原因,最近他心情不太好,想要去太极宫这样偏远的地方跑跑马,散散心。
谁知却在甘露殿前听到了喧闹之声。
“是谁?”李璥问道。
“同安县主带着一帮小娘子,在打马球呢。”王兴贵一溜烟回来道。
李璥就说不会是哪个皇子,除了他之外,皇子们都规规矩矩地上贺监的课呢,可没有闲下来的功夫。
自己才是真正的闲人一个。
李璥转身就要走,却被眼尖的张婉儿喝住:“李璥,莫逃!”
“干什么?”李璥回头道。
“怎么今日成了缩头乌龟了?”却见张婉儿拍马过来,居高临下道:“听韫秀说,你学会骑马了?难得难得,居然会骑马了?!”
她身后的一众小娘子都嘻嘻哈哈嘲笑起来,显然都是张婉儿的娘子军,也是她的应声虫。
“我现在骑马,将来也要骑马的,”李璥呵呵笑了一声:“你张二分现在骑马,将来可是要骑驴的!”
唐朝的婚俗就是“郎骑白马来”,新郎骑着白马来迎亲;而女子嫁出去之后,要有一日骑驴回娘家。
跟在张婉儿身后的贵女们都等着张婉儿勃然大怒,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