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相爷的意思……”
“不急,要让我扶他登天,可没那么容易,”李林甫道:“他几斤几两,是龙是虫,还不得细细称量?不过就算他是条虫,只要能让太子寝食难安,也是可以好好利用的。”
吉温赔笑道:“就是,圣人的儿子那么多,相爷目光如炬,自然能找到一个合乎心意的。”
李林甫微微点了点头,却不由自主想起了夜宴上,抓着他衣角的汴王李璥。
这位圣人最小的儿子,李林甫也听闻了关于他早慧的传言,直到今天夜宴上,他才确定这个孩子的确与众不同,既解了寿王之围,又解了太子之围,一次也罢了,两次如此,难道还能用天真童稚来解释?
“太小了……”李林甫看着碗里的月光,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同一轮明月,同时将清辉撒向了十王宅。
太子李玙怔怔看着窗纱上的飞蛾,三十岁的人,面容却衰老多余十岁,发髻顶心,居然有了点点的银丝。
对面席子上的人也不催他,等到釜中的青茶煮沸了,才轻轻将茶盏推了过去:“殿下,请用茶。”
李玙这才回过神来,苦笑了一声:“长源的茶,还是烧得这样闲适。”
“道家讲究万事不萦于怀,”李泌捏住茶盏的边缘,却只闻了闻香气:“长源烧茶的时候,心思变只在烧茶之上。”
“我什么时候能修到长源的境界,一辈子也修不到了!”李玙摇了摇头,却又充满希冀地看着他:“长源不能只修自己的道,还要助我修我的大道啊!”
“长源这次下山,便是来襄助殿下的,”李泌拂去茶沫,又往太子的茶盏中续了水:“长源知道,殿下的道,是关乎社稷安危的道,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李玙面容轻松了许多,不由得敲了敲案几:“我这个太子想要利国利民,可谓举步维艰,不说别的,只要李林甫在,我就要时时刻刻防着他的明枪暗箭。”
“李林甫的确是殿下的拦路虎,可殿下最大的障碍却不是他,”李泌道:“如果因为害怕李林甫弹劾,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前瞻后顾,才是殿下难以跨越的心魔。”
李玙叹了口气:“你是在说改革盐税的事?你不知道,开封百姓抗税,居然造成了四人死亡,这已经成了李林甫攻击我的把柄,我哪里还敢再施行这样的政策?”
“不说这事了,”李玙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却道:“有人跟我出主意,说我地位不稳,是因为朝中无援的结果,如果我有强大的外援,特别是军队里……王忠嗣当年在宫中,我和他最为友善,如今他统领朔方大军,贵为节度使……”
“这是谁出的主意,”谁知李泌打断道:“此人当斩!”
李泌放下茶匙,语气头一次冷凝起来:“太子殿下还唯恐李林甫抓不到把柄吗?私自结交边将,这是大忌!”
李玙道:“我知道,可是王忠嗣当年养在宫中,就像是我的手足兄弟,难道我问候一声,父皇还猜疑不成?”
“王忠嗣已经是手握二十万精兵的大将了,圣人对他的态度,会发生变化。”李泌道:“李林甫素来压制边将,唯恐他们出将入相,殿下若是为了王忠嗣着想,就不要私自和他联系。”
李玙思来想去,还是点了点头:“听你的,你一向智谋深远,我信你。”
见李泌望向他,李玙笑道:“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我不信你,谁信你呢?”
李泌这才微微笑了一下,却又恢复了淡然幽深的模样。
“殿下,”李泌忽然道:“汴王殿下,名讳李璥吗?”
“是啊,他养在宫中,你也是第一次见吧,”李玙笑道:“他可是个小机灵鬼,父皇每次生气的时候,宫人都常常去寻他,有他在,父皇的脾气就发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