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先是给荣王妃、萧皓月行了个礼,又客气地道了个歉:“我儿病重,府中有些乱,招待不周,还望王妃、郡主海涵。”
这种场合萧皓月自然不好站出来说话,荣王妃应道:“夫人客气了。莫说府上并无不周之处,即便是有,也是事出有因,我们自然不会计较。本王妃今日携女前来,也是想看望看望令郎,不知方便与否?”
齐夫人苦笑道:“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儿突然病重,太医令都诊不出缘由来,如今不过是熬日子罢了,若是王妃郡主不嫌弃,自然是可以进去看看的。”
荣王妃闻言大惊。她是得了消息说齐景殷病重,但没想到竟已经这般严重了!
萧皓月此时已是红了眼眶,顾不得礼数,越过自家母妃开口问道:“齐伯母,齐七前几日不还是好好的么?怎么就突然病成这样了呢?太医令诊不出缘由,那民间的大夫可有找过?”
看着小郡主红通通的眼眶,齐夫人眼眶也跟着一热,侧过身去抹掉眼角的泪花,哽咽道:“找了,都找了,就差没去找和尚道士了……”
荣王妃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话:“那不如去找大师们前来看看呢?”
医者诊不出来,那也是有可能是神鬼之事的,索性死马当做活马医,说不好还能谋出一条生路来。
齐夫人脸上的苦意越发浓重了,微微摇了摇头,她又何尝没有想过找大师呢?
静安师太云游,慧智大师出门布施未归,就连青云道长都外出访友不在道观之中。
想到下人们报来的消息,齐夫人简直是心如刀绞:难不成,是天要亡阿殷不成?
见她身子已有些摇摇欲坠,萧皓月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齐伯母你别着急,咱们慢慢想办法便是。这事说来还是怪我,我那天不该找他出去……”
齐夫人虽然心疼自家儿子,却也不是那种不讲理乱迁怒的人,闻言勉强扯起一抹笑来,拍拍萧皓月的胳膊,说道:“傻孩子,这怎么怪得到你呢?即便你不找他出去,说不好也会遇到别的事情,要怪啊,也怪我儿命不好……”
“罢了,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走吧,我领你们去看看阿殷。”齐夫人抹了抹眼泪,强作无事。
看到躺在床上的瘦削少年之后,萧皓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她有些茫然地摸着自己的胸口,怔怔地任泪珠往下狂掉。
躺在那里悄无声息的人,真的是过往那个陪她玩遍京城、打马扬鞭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么?
荣王妃瞧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郎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心头也是一阵酸涩。
她喉头有些哽咽:“……不是才昏迷两日,怎生消瘦成了这副模样?”
齐夫人此时已经完全控制不住眼泪了,边哭便回答道:“太医也说不出原因来,这两天我们也想了各种法子,参汤燕窝都往里灌,但还是眼见着消瘦……”
荣王妃瞧着是真的不大好了,往日她也不是没听说过昏迷不醒的,但正常人哪怕昏迷也没有瘦得这么快的道理啊!
躺在床榻上的齐景殷,不说瘦成了皮包骨,也差不了多少了,这种急速消瘦的状态,明显是不大对的。
萧皓月终于从刚才茫然落泪的状态里回过神来,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了一下齐景殷的脸,扭头对一旁候着的太医令问道:“一点问题都诊不出来么?”
太医令是个胡子花白的老人,他恭身行了个礼:“回郡主的话,臣等无能,从脉象上看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人会一直不醒还瘦成这样?”萧皓月咬牙斥道,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骂庸医了,
太医令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诊断站不住脚,但现实情况摆在这儿,这脉象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大夫诊出来是正常。
他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