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候人听了,哂笑道:“皇后这便坐不住了?她若在后宫对付虞婕妤还容易些,想前朝打击报复虞家可就错了主意了。
诚国公虽爱和稀泥,但以他掌管吏部这些年的行事看,他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暂且看他们闹去吧。”
苏典躬身领命,又说了几件攸关衡候人父亲的事,他才道退了。
说到诚国公,衡候人自然就会想到虞褰棠,又从腰间香囊摸出药玉来,细细摩挲,虞褰棠的一颦一笑仿若就在眼前。
末了,衡候人到底让人将魏家的打算,悄悄告知了诚国公。
了却一桩心事的衡候人,连香珠模子的样式都想好了,“虞二姑娘,鱼儿姑娘,就做鱼儿样式的吧。”
次日的早朝,果然热闹了。
魏家联合的数人,当朝齐齐弹劾诚国公。
若是从前,皇帝定也是会借此事打压一番诚国公这样立场不分明的世族,可如今诚国公府可是他心头肉的娘家。
要是诚国公府为此有何差池,让虞褰樱不能安心养胎,是皇帝绝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诚国公还未说话,皇帝便先不快了,说道:“诚国公买官卖官?谁的官是他卖的?”
那几人不欲得罪人,一时也不好说出来都有谁。
其实在国库不丰之年,朝廷是默许士民捐资纳粟以得官职、封典和虚衔等等。
这便是俗称的捐官。
而这些捐纳,最终也都归了国库。
可知吏部是半点好处没有的,还要背买卖官员的锅。
见那几人含糊其辞,皇帝也能明白的,又问道:“他如何卖的官你们说不清,他买官你们总能说清了吧。诚国公他堂堂吏部尚书的官,又是哪里买来的?也只能是朕了吧,故而朕也有个卖官的罪?”
乍一听这话,除了魏皇后的兄长——魏国舅,余下的几人都被唬得顶梁骨走了真魂,忙不迭地告罪。
诚国公这时才出列,躬身揖道:“启禀皇上,这几位大人所指,应该是为了京郊一州县出缺之事,相传此缺需得捐四千六百两。因此不少人前来问询,其中泰昌侯、立信侯、广秉伯等来与臣吃酒叙旧,也被议是要为家中儿孙子侄捐官,这才闹得沸沸扬扬了。”
被点名的这几家,不管是真去和诚国公吃酒叙旧的,还是想给家里后辈捐官的,如今被魏家这几人揭了幌子,没有不恼恨的,便顺着诚国公的话,说道:“启禀皇上,臣等前往诚国公府,不过是诚国公欠臣等一个东道。没想吃个东道,还吃出买官卖官的罪名了。臣等不服魏大人等的空口白牙,恳请皇上彻查,还臣等的清白。”
魏国舅见到底是把人给得罪了,干脆就抛开了顾忌,说道:“启禀皇上,诚国公、泰昌侯等如今是因被臣等提早觉察,未能事成,这才敢大言不惭。可从前已经买过的那些人,臣敢以身家性命担保,只要彻查了是绝对有凭有证的。”
闻言,左右文武不少人都皱了眉。
捐官是朝廷默许的,可何为默许?
便是不可明说。
因此若有人不怕众怒,不依不饶地闹出来,也只能依法办了。
可若真心查办起来,又牵连甚广的。
只因哪家大族里是没有不爱读书,祖上又荫庇不到的儿孙子侄?
这样的,就只能拿银子给他捐个官了。
所以那怕只是动一动其中的一个,也能一家家的都给牵扯了出来。
那时候,就是皇帝也要被各家世族所记恨了。
于是,皇帝顿觉牙疼。
诚国公掌管吏部多年,早看出背锅的隐患了。
如今皇帝还使得着他诚国公,自然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可一旦皇帝改了主意,这便是皇帝定罪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