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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碍于此时情境,担心令好容易缓和下来的氛围再度陷入僵局,左右为难起来。

    沈无疾瞅着他局促的模样,又见他没再继续挪,心中又是疼又是爱,更是温柔,低声又道:“你和一头猪有什么好气的呢,气坏了身子。”

    西风有些崩溃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觉得屋里那人不是自己英明神武的干爹!在说什么呢!

    “……”洛金玉也被沈无疾这话给惊到了,无措地望着他,半晌才道,“公公为何总是妄自菲薄……”

    沈无疾却并没这么觉着。

    他自幼颠簸,辗转入了宫也被人欺辱,对于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宦奴而言,菲薄自个儿两句是比吃饭喝水更习以为常的事。当年他为了博得曹国忠的青睐,更是什么做小伏低的事儿都干过,哪还能成天硬着骨头做汉子呢。

    于他而言,只要能达成目的,便可不拘于手段。

    这样一想,沈无疾更觉自个儿与傲骨铮铮的洛金玉是一个在泥里,一个在云端。可他心中自卑到了底,反而越发的邪火丛生,心一横,暗道,癞蛤|蟆就是爱吃天鹅肉,怎么了?老子这辈子倒霉,投胎做了个癞蛤|蟆,还不许垂涎几口好的了?

    这辈子,他还非得尝这一口天鹅肉不可,否则死都不瞑目。

    “咱家不该菲薄吗?”沈无疾福至心灵,忽然叹了声气,蹙着眉头,自怨自艾,“咱家不是有意对你发火,只是,在你面前,咱家忍不住时时刻刻都自惭形秽罢了。”

    洛金玉果然露出愧疚模样,急忙安慰道:“公公便不该如此。是公公教我不可沉溺往事,怎公公自己却……”

    “咱家哪说得上一个‘教’字,不过是信口胡言。”沈无疾露出忧郁模样,伸手将那彩灯抱在怀中,幽幽叹息,精致的眉眼间满是恹恹之色,令人望之生怜,“何况,你那事,过了便是往事。可咱家,一辈子都是个阉人。”

    洛金玉:“…………”

    这事儿,洛金玉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半晌才道,“古有太史公言,‘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

    沈无疾打断他背书,道:“他们又没被阉。”

    “……”洛金玉一顿,片刻,道,“太史公受过腐刑,仍著《史记》。”

    沈无疾道:“我知道,可我又写不出这个来,我苦思苦学,写个东西,还被你当淫词艳曲。”

    “……”洛金玉道,“又非人人皆要与太史公一般,公公虽文不成,可武……”

    “咱家知道太史公的故事,他虽也阉了,到底也曾有过妻儿。”沈无疾叹气。

    洛金玉:“……”

    这人,怎么什么事都能说到情爱上来?

    洛金玉以往与人谈天说地,说起古往今来,也曾议过太史公生平之事,可还是头一回听人说起这事儿。

    这听起来,多少是有些粗鄙的。

    沈无疾见他不说话,别有用心地又道:“金玉,咱家对你一片真心实意,你不妨便从了咱家,咱家定然对你千宠百爱,绝无二心,你要天上的月亮,咱家绝不给你拿星星充数……”

    闻言,洛金玉顿时面红耳赤,起身道:“沈公公,自——”

    “在你面前,咱家自重不了。”话都说到这儿了,佳人又难得如此温柔可意的模样近在眼前,连身上那股子药香味儿都仿佛成了迷情香味,沈无疾是越说越心痒难耐,一时之间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胆,跟着洛金玉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将他往怀里搂,十成十的浪荡模样,“宝贝儿金玉,你就跟了咱家,咱家把心肝儿都给你,你就是咱家的心肝儿宝贝……”

    洛金玉没料到他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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