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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无疾抱着人走远了一些,大夫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钱银不会少你的,也不会拆你医馆。”门房沉声道,“其他的少问,少说,否则摘了你的舌头。坐这儿待着,饿了自己吃桌上茶果。”
大夫立刻闭嘴。
沈无疾将洛金玉放到自己房内床上。
他是炙手可热的权宦,可说独得皇上宠信,不仅御赐府邸,平日里也总有接连不断的赏赐从宫里送过来。皇上都如此,下到文武百官,甚至于皇亲国戚,也不得不对他曲意奉承,赠金送玉的。
沈无疾平日里在自己府上吃的用的,无一不是极好的,高床软枕,金丝帐,檀木屏且都不说,无论他是否在家,他房内都始终烧着火龙,且都是用上好的无烟炭,香炉里还撒了沉香木,何时他的房里都是温暖又好闻。
沈无疾将洛金玉放好,要去解开洛金玉的被子,可手刚触到,立刻收了回来,仿佛自己被轻薄了一般,警惕地望着洛金玉。
洛金玉仍闭着眼迷迷糊糊的。
沈无疾在床畔踱步几个来回,时不时看一眼洛金玉,见他难受地挣扎,又过去想给他解开——又收回了手。
若他醒来,少不了要说我伺机轻薄他。沈无疾垂眸,谨慎地想,黑漆漆的眼珠子思索地滑来滑去。
可我若伺机轻薄他,岂不是什么仇都报了?他醒来后,定会羞愤欲死!沈无疾嘴角露出一抹阴笑。
不对,我刚救了他,他若又去寻死,我岂不是白救了他?沈无疾皱眉。
说起来,我为什么要救他?沈无疾眉头越皱越深。
不是我要救他,是西风这小王八蛋自作主张,本来我已经要成功地冻死他了。沈无疾愤愤地一甩长袖,心中烦闷。
曹御医今日不当值,正在家睡觉,忽然就被西风叫起来,说沈无疾找他。
曹御医曾受沈无疾之恩,听得这话,大惊失色:“公公被人刺杀了?”
西风道:“我呸!干爹没事,大吉大利。是洛金玉冻伤了,你快随我去。”
“洛金玉?”曹御医一怔,“那个洛金玉?他出狱了?怎么会在公公府上?他不是与公公有宿仇吗?为何公公要请我去为他治病?”
西风瞪他一眼:“你在宫里为人治病,也话这样多?”
“小公公说笑了,在宫里这样,我也活不到如今。”曹御医道,“走吧。”
曹御医迅速来到沈府,去到沈无疾卧房,一眼见到沈无疾正在扒昏睡中的洛金玉的被子。
曹御医:“……”看来,传闻沈公公好男色,所言不虚。
只是这人都烧成这样了……
沈无疾紧闭双眼,刚摸索着把洛金玉的被子扒到一半,听到身后声音,忙回头去看,收回双手,往后退了一步,皱起眉头,摆出一副“咱家没碰他”的凛然模样,道:“曹御医请为这人看一看,他大过年的,想死在咱家府上,给咱家添晦气,其心可诛。”
曹御医:“……哦。”
他走过去,伸手扒开洛金玉的被子,先观面像,又查看眼白与舌苔,再把脉,伸手试探洛金玉的额头温度,半晌,提笔写了一记药方,边写边道:“按药服用,每帖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每日三次,三日后应有大好。若仍烧,公公再叫我来便是。这几日洛公子都该卧床休息,不可吹风,忌食油腻辛辣之物,忌食冷物,若有呕吐之感实属正常,公公不必慌张,可给他舌下压上一颗酸梅即可。只是这药有些苦,洛公子若喝不下,可添加少许蜂蜜进去。”
沈无疾冷笑道:“良药苦口,他当他是什么人呐,有药给他喝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咱家不惯他这毛病!”
一日后。
洛金玉靠在床头,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