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画舫的二层,好似吃了瓜果点心?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沈珺悦努力地想,还是想不起来什么确实的景象,只不知道是梦还是真实,朦胧中的印象是成徽帝将她放在了床上,可是又好像还身在船上?
因为睡梦中,她总有随着碧波飘摇,整个人也飘飘欲仙的感觉。
好在只点了桌上一盏灯,光线不甚明亮就是脸红了别人也看不出,沈珺悦稳了稳心神,问玉环:“我是怎么回来的?随我出去的那个,染紫呢?”
玉环听她问起这个,不由得笑道:“主子是皇上送回来的,到这的时候您睡得人事不知,皇上说您醉了,亲自抱着您进来的。”
沈珺悦一听更觉不好意思。
玉环接着道:“染紫随您回来的,只她东西还未收拾,今晚便还回尚服局去,明日再来当差。现在时候也晚了,主子有什么话明日再问也是一样的。”玉环也是心思玲珑之人,一下就看出沈珺悦想叫染紫过来问话。
“嗯......现在什么时辰了?”沈珺悦看着外头天已经黑透了,摘星居里外都很安静,想来她睡了挺长时间的。
“亥时末了,晚膳时您也没醒,这会饿不饿?”玉环说着,又高兴起来,“皇上对主子真好,晚间还吩咐人送了鸡丝粥来,说备着等您醒了用,您要不要进一些?”
沈珺悦听着,还真觉得有点饿了,心里也泛起一丝甜意,便点了点头。
用完粥,夜也更深了,沈珺悦躺回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乱糟糟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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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紫第一日在沈珺悦身边当差,就被她选中带在身边,然后就见识到了沈贵人是如何受成徽帝宠爱的。
因今日虽被指派去摘星居伺候沈珺悦,但去时并不知道是否会被留下,因此她与小姐妹缬樱来时并未带任何行装。
日间沈珺悦外出见成徽帝,缬樱已先行回尚服局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过来,夜间染紫便独个儿回了尚服局。
知道曹尚宫必定放心不下,便直接去见了她。
“师父,沈贵人脾气性情都很好,待宫人们也好,您不用担心我。”染紫笑着道,第一句就想先安曹尚宫的心。
曹尚宫叹了口气,拉着染紫坐下,“师父但凡有别的办法,也不能让你去趟宫里的浑水啊。只这避暑山庄,却不是你的长久之地,若你的哥哥们闹起来,你还是得随了他们出去。”
“我明白,师父都是为了我好。自爹娘走后,我心里就清楚家中已没了我的立足之地。只是万万想不到,他们早便等着卖了我换银子。”想起不堪的家人,染紫心中冰冷,惨然一笑。
染紫的父亲本是木工,她小时家里生计虽艰难,但也能撑的下去。只是她八岁那年,她爹去临县做工时从雇主房顶上摔下来断了腿,家里自此便一落千丈。她娘含辛茹苦,既要照顾断腿以后卧病在床的丈夫,又要操持家计,养活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偏偏染紫的两个哥哥,一个好高骛远,一个自私自利,都不是踏实肯干的性子。染紫倒是乖巧懂事,可是年纪尚小,就是想帮她娘也分担不了什么。
家里最难的时候,她二哥就提议把妹妹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是染紫那瘫在床上的爹大发脾气不同意才作罢的。她爹自小就最疼她这个小女儿,只是人废了,性情也变得暴躁易怒。
好在她娘交好的一位婶子看不过眼,告诉她们颐德避暑山庄在招宫女,她才脱离了苦海。因她做事认真,勤奋肯学,便入了曹尚宫的眼。及至后来,索性就收了她当徒弟。
染紫每月的月例银子都送了出去帮补家里。她爹前几年熬不住去世了,她娘操劳过度,两年前也走了。两个哥哥都成了家,发送她娘的时候,染紫把这些年攒的体己都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