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退时不甚踩到石子,踉跄一步摔倒在地。
沈见空的气场太过强大,脸上更是看不见半点表情,看他人时,那目光似从极北之地吹来的凛风。
行琼后背绷紧,拿刀的手止不住发颤,分明怕得不行,却还是上前一步,将沈倦挡在身后:
“这位……”
“你来这里做什么?”沈倦合上话本,从摇椅里起身,三步两步走出长廊,把打算问沈见空话的行琼拉到一旁,再去另一边,把跌倒的小婢女扶起站好。
他语气甚为散漫,细细听了,还能分辨出一丝不悦。
沈见空目睹他这一连串动作,将他话语中所有情绪悉数收下,沉声问:“你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吃火锅啊。”沈倦抬袖一挥,指向院中正沸腾的锅,与那满桌子菜,“这你都看不出来?”
“你来这里吃火锅?”沈见空将每个字都咬得很重,组合在一块儿,整个句子都渗着冷意。
沈倦非常无所谓:“你还管我在哪吃火锅?”
沈见空语气更沉:“此地是什么地方,你应当清楚。”
“现在夜深,也只有这种地方还开着,去别的店,掌柜的连门都不会应。”沈倦漫不经心解释,继而一转话锋,问他:“倒是你,沈峰主,你来此地作何,不会是找我吧?
三月初的晚风寒凉刺骨,掠过衣袍,从袖口钻入,渗透到每个角落。见到沈倦后,见到他没睡在某个人怀里,或是做别的后,沈见空那些藏在心底深处的隐秘的怒火逐渐平息。
在青楼吃火锅,的确是沈倦能干出来的事。而这人分明懒到极点,却在此时来花满城,应是有旁的原因。
沈见空抿了下唇,开口:“你身为御雷派弟子,却未经允许,深夜私自离开。”声音有些干,却不明显,被风一吹,那点儿情绪便飘走了。
“所以?”沈倦幽幽问。
沈见空:“该罚。”
沈倦:“?”
他偏头,眼微微眯了眯,但仍是好脾气地问下去:“罚什么?”
“罚抄门规百遍,一个月不准下山。”沈见空面无表情道。
庭院中夜风更冷了些,摇晃烛火,连带地上的影也飘忽斑驳。
沈倦“哦”了声,甩了下袖子,转身端起备在桌上的香菜牛肉丸与牛百叶,仔仔细细煮进锅中,然后坐下:
“那等我吃完再说。”
他并不在意这点惩罚,听见这种话从沈见空口中说出,还有点新奇,就是心里有些奇怪。
沈见空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便是御雷派中有人真私自下山寻欢作乐,被他发现,也只当没看见,现在却对他管东管西的,简直莫名其妙。
所以,白天在云舟上说的那些,其实是假的吧?
他就是想收他为徒。
可这人收徒就收徒,干嘛不承认?
却不曾想沈见空坐到了他对面,和沈倦没骨头似的坐姿不同,他背挺笔直,姿势端正如雕像。
“你也要吃?”沈倦奇道,他觉得这么大块冰雕坐过来,连火锅汤底都不太沸腾了。
沈见空问他:“若我现在走了,你会自行回门派?”
沈倦笑起来,看上去甚为乖巧:“当然会。”
“我带你回去。”沈见空一句话堵死了沈倦的后路。
沈倦:“……”
这个人果然是想收他为徒吧!
一定之前他拒绝得太快太干脆利落,沈见空认为面子上过不去,所以选择徐徐图之。
他夹了根牛百叶进碗,在香油里涮了涮,瘫着脸吃下。
灯辉清亮,更衬沈倦肤色瓷白,他吃东西的模样很优雅贵气,侧脸幽光莹润,有种如玉的质感,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