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雁君自己若无其事地抬手摸了摸,问他道:“这两天我照镜子像是痊愈了的,怎么你竟还看得出痕迹?”
秋珂认真地看了片刻,道:“还有一点点。huangjtong”
他什么都没多问,明雁君也什么都没多说。她只道:“总会好的。”
可她知道,照他的路数,他定然是已经把什么都打听清楚了。只可惜,那是她与皇家的事,他插不了手,也不能插手。
明雁君拿起方才被秋珂整理好的书,继续摊开看,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秋珂道:“明伯母在找你。”
“我知道。”
秋珂道:“你不回去?”
明雁君头也不抬,语气惆怅:“回去作甚,回去让她摁着我做刺绣啊?”
秋珂便明白了她为何要躲到这里来。
明雁君继续跟他倾吐:“我娘为了让我做刺绣,什么歪理都能搬出来。还说练枪法跟做刺绣同宗同源,你信么?她说枪是铁杵打的,针是铁杵磨的,都是铁杵。”
秋珂冷不防笑出了声。
明雁君看他一眼,他便敛了敛笑容,道:“明伯母确实是煞费苦心。”
明雁君道:“你想笑就笑啊,用不着收敛。”
秋珂亦探手取了一本书来,闲适地翻了几页,道:“你在我这里躲了多久?”
明雁君道:“午饭后我就过来了。前两天被逼着做了一下午的刺绣,眼睛看东西都有重影了;练枪法只会让我眼神越来越好,可穿针却让我眼神越来越坏,这两样东西能相提并论么,亏我娘说得出来。”
明雁君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去了,起码在天黑之前不会回。
她想,等她天黑之后再回去,她娘总不能摁着她熬灯做刺绣了吧。
于是她便一直在秋珂的书房里待着,把他的书翻来看。
等到暮色四垂的时候,明雁君起身要离开了。
秋珂送她到院子墙边。她动手准备爬树翻墙的时候,蓦地停顿下来,回头望着秋珂。
秋珂一直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霞光散去,暮色落进他眼里,显得那么深邃。
见明雁君回头了,他便出声提醒道:“当心点。”
明雁君道:“秋珂,我们是不是真的该老死不相往来?”
秋珂怔了怔,笑道:“或许吧。可我却还想着,你能帮我相一相我将来要娶的妻子。”
明雁君亦笑道:“好,一言为定。”
说罢,她爬上树,没再回头看他,轻巧地翻过墙头去。
秋珂站在树脚下,风声四起,他衣角轻扬,在那里站了许久。
要不是明夫人知道明雁君以前在家时也经常半天整天的不见人影儿,只怕她要操着火把出门大肆寻人了。
明雁君在饭点的时候出现,明夫人终于放了放心,但很生气。
明将军就比较心大,劝慰明夫人道:“我就说没什么事,你非要瞎操心。孩子嘛,出去玩玩天黑了总要回来的。”
明夫人瞪他一眼,道:“她都嫁人了还是孩子吗?”
明将军道:“虽然是嫁人了,不照样是我们的孩子吗?”
明夫人要发作了,明将军夹在中间,见势不对,又不得不拿出父亲的威严,一脸严肃地问明雁君道:“你今天去哪儿了,你娘找了你半日。”
明雁君道:“去外面逛了逛。”
明将军道:“你去外面逛逛怎么不跟你娘说一声?况且你现在养伤,怎么能随便在外走动呢?”
明雁君道:“要让我困在院里做刺绣,我还不如去外面走走。”
明将军义正言辞道:“下次出门,一定要跟你娘说,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