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雁君坦然道:“你也说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来,他自己都不怕被人笑话,我又怕什么?”
嬷嬷见她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着实叹了口气,道:“奴婢知道,小姐现在对七皇子还没有感情,可这感情是婚后可以慢慢培养的,小姐就是不为家里着想,也该为自己的下半生着想,该好好经营啊。”
圣旨不可不遵,家人不可不顾,所以她即便对七皇子没什么感情,她还是嫁来了。
明雁君也这么安慰自己,说不定等她嫁过来以后,会喜欢上七皇子这个人呢。
可她实在不喜欢跟人争宠夺爱、斤斤计较。
这厢嬷嬷还在劝,那厢丫鬟就匆匆忙忙地跑来,脸上重新挂上喜色,道:“七皇子又到咱们这里来了!”
下人们愣了一愣,然后欢天喜地地赶紧匆匆忙忙地张罗起来。
而孟楣这边,原本是有人来向她禀报说七皇子朝她这边来了的,可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人来。
后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七皇子在来的半途中又被人给劫走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孟娬身边的崇仪。
孟楣素来那天真俏皮的面孔上,终于如层层乌云压了下来一般,阴沉得竟有两分与她年龄不符。
这是要明着跟她作对了么。
贴身丫鬟站在一旁,莫名被吓得有些胆寒,战战兢兢地问:“二姑娘,我们、我们怎么办?”
孟楣看她一眼,方才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轻叹一口气道:“算了,今晚不成,以后也有的是机会。”
明雁君没想到,殷容还真的进她的新房了。
两人照着步骤,一步步完成了新房里的一应仪式。
嬷嬷下人们都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恭贺祝福,把成婚的喜庆彰显得淋漓尽致,倒衬得这对新人平淡得有些像局外人似的。
等喝完了合卺酒,下人们就退了出去,把房门合上。
而后两人对坐着,一时都有些生硬。
明雁君问:“你不是去她那里了么?”
殷容有些尴尬,道:“我只是想去问她一些事。”
他想起来一事,指了指坐榻上的一叠披风,道:“那是殷武王妃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上次问你借的。”
明雁君愣了愣。
崇仪把披风给他时,殷容也有点诧异。
他没想到明雁君和殷武王妃还有这般交情。
既是五皇婶吩咐的,他当然要亲自送过来。而且想想,要不是半路上遇到了他最不想看见的孟姝,他本来也是要到明雁君这里来的。
于是其他不愉快的事暂放一放,便又折返来东院了。
见找到了一个话题,明雁君便把迎冬礼上发生的事跟殷容大致说了一遍。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明雁君发现这个人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不知不觉竟已夜深。
怎么也该更衣歇寝了。
两人一起躺在榻上后,殷容先问:“你愿意吗,与我行周公之礼?”
明雁君说道:“如果非要问我的话,暂时还不是很愿意。”
殷容便笑道:“我可以等你愿意的时候再行。”
明雁君由衷道:“世人常说,七皇子君子端方、彬彬有礼,果然名不虚传。”
殷容道:“你我为夫妻,理应相敬如宾、尊重彼此。”他轻拍了拍她的手,又道,“睡吧。”
明雁君侧头看着他阖上眼的轮廓,他似乎还不错。
便也缓缓阖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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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子府出来,外面夜色如墨。
府门前的灯火昏黄朦胧,映着这场婚礼从宾客喧嚣到放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