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文便让他们收手了,北胡地广物稀,内部因为大周的攻打又乱了起来,大周若真要攻打到他们老巢,需要分散兵力,这对北境军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再说马上天就冷了,粮草这些东西消耗的很快,也没必要拿自家人的性命去赶尽杀绝。既然北胡内部乱了,完全可以让他们继续乱下去,大周在一旁看笑话就好。
而被北境军攻打下来的城池,林锦文命令这里面的北胡人全部搬迁到大周内居住,他并不是把这些人全部安居在一个地方,而是每个州安放那么几十户,几十户又继续分到每个县,每个村。
算下来,一个村子也就分一户北胡人,这样算是彻底断了他们和北胡的联系,也有人监视他们。
空下来的城池,林锦文把大周内的人迁移过来,为了让人安心在这里居住,北境军驻扎之地也在这城门之前。
林锦文还放宽了这里的税收政策,在这里开荒种地经商都能免税。
这是一个需要长期发展的事项,只能慢慢来。
目前林锦文觉得最重要的是整顿北境军,北境军太过依赖主帅了,这是极为明显的短板。柳俊溪出事,北境军第一反应不是临危不乱,而是乱七八糟,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
这里面也许是有人在趁机煽风点火,也许是大家都以为柳俊溪熬不过去了,心态乱。可是他们这么多人,最后被一个小小的云胡逼入了绝境不说,还丢守三座城池。
三座城池落入别人手中也就那么十天左右,可是那十天他们过的却是生不如死的。
北境军数年戍守边疆的功劳是有的,但靖州三城是在他们手上丢的,重新夺回来只是在弥补自己犯下的错,甚至不能称之为功劳。
要不然,柳俊溪当初也不会有夺回城池后以死谢罪的念头,犯下了这样的错也是要被惩罚的。尤其是这样的事,林锦文根本不允许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
在柳俊溪伤势稍微好点之后,林锦文便召集了所有北境军,然后在他们面前冷着脸,把跪在地上请罪的柳俊溪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身为一军主帅,你识人不清,整个北境差点断送你手上。遇到霍乱,你手下之人偏听偏信只会慌乱,毫无辨别是非的能力,你这主帅就这么当的,就这么教导人的如果这次靖州、银安、朗州三城收不回来,你拿什么脸来见朕”林锦文平日里说话语调都很平和,今日却十分严厉。
这话毫不留情的话又是当众说的,下面的北境军看着体内毒素刚刚被清理干净,身体还没好利索,脸上还在泛白的柳俊溪,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
皇帝这话说是在怪罪柳俊溪这个主帅,何尝不是在扇他们耳光。丢弃三城避逃到尧关不出的是他们,当时柳俊溪都昏迷不醒了,哪能做主呢。
不过现在,不是讲这些的时候,北境将士跪在请罪,只说是自己的错。心里都希望皇帝能看在他们这么诚恳的份上,对柳俊溪能宽容一分。
最关键的是他们很多人都怕林锦文心里因此会对柳俊溪产生隔阂,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事发生在于北境军对柳俊溪太过看重。
作为一个皇帝,看到这种情况,心胸再怎么开阔,怕也会不舒服。历朝历代,主帅振臂一呼谋反的事情太多了,皇帝因此犯疑心病找借口收回兵权的事也太多。
他们身为将士,对林锦文御驾亲临北境而感到欣喜和敬畏,同时也不想让柳俊溪会因这个背负太多责罚,说到底,这事也不是柳俊溪惹出来的。
离林锦文最近的柳俊溪叩头态度诚恳道“是微臣的错,请皇上责罚。”
林锦文的怒气从鼻子里冷哼出来,他道“你身为主帅,手下的人犯了错,你就有错。这次北境之乱你好好想想,看在你确实不知情又中毒受伤的份上,罚俸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