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有人懒洋洋地打了声哈欠,似乎没睡醒,微哑的嗓音中透着股性感又诱人的慵懒。
“碰瓷?谁啊?”
邹逸大脑中一阵嗡鸣!
那是陆哲的嗓音。
无数个日日夜夜,陆哲便是用这样的嗓音在他耳边轻笑,一声一声唤他的名字,兴至酣处说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荤话,或者只是一遍遍地重复“我爱你”。
……天知道这两天他守在病房外,多少次祈求上苍,只要能让他再听到这声音,他愿意付出一切。
眼睛一阵酸涩,邹逸咬紧下唇,俯头将脑袋埋在胳膊间。
阳光如浪花轻柔地裹挟在身侧,暖意顺着背脊朝内钻去,流淌过四肢骨骸每一条干涸的裂隙。
直到他听见陆哲用说“我爱你”相同的口吻轻声吩咐道:“去,把他按住。”
邹逸:“?”
陆哲:“什么碰瓷,不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吗?老子最讨厌这种心机婊,在哪里摔倒,就在哪儿给我乖乖躺一会儿。”
邹逸:“???”
他想说不,等一等,但跑车上已经跑下来几个跟班青年,手脚麻利,将他反手一扣,按倒在地。
从头到尾,陆哲连个余光都没给他。
跑车呼啦啦倒退半米,灵巧如飞燕地绕过几人,轻盈而去,喷了邹逸一脸尾气。
粗糙的油柏路蹭得脸颊生疼。侧着头,邹逸眼睁睁看着跑车驶出十几米,路旁以诡异的角度飞出一个棕灰色连衣裙的女生,尖叫着扑进陆哲怀里。
系统:“哦呼!”
邹逸:“……”
系统:“陆哲竟然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好吧,是我想当然了,咱们任重而道远啊。”
邹逸:“……”
系统:“看来他也没多么喜欢你呢。”
邹逸面无表情趴在地上,指尖下意识在路面上狠抠。
手臂刚一动,他后背立即被猛压几下,狗腿们龇着牙警告道:“老实点!”
邹逸:“……”
沉默片刻,邹逸问系统:“你能给我搞什么款式的小裙子?”
系统惊奇道:“改主意了?”
邹逸在心底冷笑三声。
“没错,”邹逸狠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他、完、了。”
……
一小时后。
陆·被安排中·校草·哲趴在桌面上,偏着脑袋,望向窗外碧蓝的天空。
他支着下巴,在阳光下百无聊赖地摩挲自己指尖,仿佛要捏住微光中散落的光晕。
修长的双腿在桌下狭小的区域蜷缩不住,陆哲也不委屈自己,脚尖径直向前探去,抵在前桌人的椅子腿上。
他心情莫名地不佳。
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偏偏看天不像天,看地不像地,空气中粉尘雾蒙蒙地兜头罩下,阳光都莫名地刺眼。
所以下课之后,当有人走过来问他“要不要去打球”时,陆哲想也不想:“不去,烦着呢。”
来人不气反笑,狭长的眼眸微微勾起,嗓音轻轻浅浅说:“哦,那你不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陆哲臭着张脸,不说话。
“你自己照照镜子,烦不烦有什么区别?”
那人说:“走吧,出去转转,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我帮你参谋一下。”
沉默片刻,陆哲站起来跟着他朝外走。
一边走,他一边慢慢开口道:“今天早上……”
他倾诉的对象叫安知州。
如果邹逸在现场,必然能认出这就是剧中的男配。
知州在古代是一种官名,任各州行政长官,搁现代相当于一个独立市的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