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
藤丸立香用一个陈述句打断了他的想法。
“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也能理解啊。”
少女说完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她弯了弯嘴角扯出一个常规意义上被称作微笑的表情,脸上却仍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泥淖般难以脱身的贫民窑与为了活下来建立的组织说到底她也曾是拼尽全力才有可能找到一线希望的人啊。
“想要活下来是无罪的”她这样说。
“而群体中最强大的异类,因为太重要被排斥被背叛什么的,也是人类的劣根性。”
白濑双眼发亮,急切地试图开口再说点什么。然后他在黑夜中对上了少女的瞳孔。
金色的、锋锐的、含着某种过于激烈的情感的眸子肖似某种不知名的兽类。
就像被扼住脖颈,镌刻在基因中人类趋利避害的本性疯狂预警,他颤抖着把未说出口话全都咽了下去。
橘发的少女似乎并未发现他的变化,沉默了一会儿,“但是。”
“我仍然厌恶。”
“我仍然厌恶。”
她重复着这句话,声音中终于无可避免地染上戾气。
“善良的人就合该成为贪婪者的温床中也这种讲义气的好孩子、就必须容忍你踩着他的骨吮着他的血用他的命换来所谓更好的未来”
少女冷笑。
“开什么玩笑”
“人类的价值不应当单纯按品行地位计算,也绝没有为了一个好人牺牲十个恶人的法律。”
她打了个响指光芒熄灭,在缺氧般的剧烈喘息声中向后退一步。
“我不杀你。”
“只是”
她语调微扬像是在感叹,字里行间又透露着某种奇特的韵律。
“此世恩仇未泯、汝等恩怨未消。”
“心叵测而仍存天理昭彰。”
“故吾来裁定、吾当判别”
“负恩者必至末路the betrayer i ay the rice”
有什么有什么按在额头。似乎是一只手。触碰的感觉很轻微,但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变得滚烫,少年甚至错觉在被火灼烧;再热度退去之后是突兀的冰凉,冻得思维都迟缓起来了;最后涌上来的是极度的疼痛。白濑觉得自己应该是叫出声了,应当是那种凄厉绝望的哀嚎
因为真的、太疼了。
然而那疼痛也只是一瞬。他最终被席卷而上的困意吞没,坠入不可知的黑暗。
金眼的少女保持着伸出手的动作看着倒下去的少年。虽然完成了报复也给中也出气了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啊。
藤丸立香叹了口气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确实是个很好的躲藏地点,至少正常人得找上一会儿。于是她便没再看晕倒的少年,选择转身离开。
他会经历什么呢复仇者闭上眼感受着风拂过脸颊,对于不知感恩的人来说,最可怕的惩罚是什么呢
你将突然清晰地认知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你将感受到羞耻然后自我折磨,但你没有任何办法在最后表达出自己的歉意。
你会亲手杀死自己。
再之后就像因果轮回,你会同样被背叛被出卖,孑然于世间、落魄挣扎着,然后求死不能。
直至洗清一切罪孽。
多简单啊,又多可怕。
毕竟杀人诛心无论什么时候,从内部毁掉一个人都是最难也最彻底的。
这就是复仇者的宝具啦,从因果的角度扭转一切,强迫性的设身处地与强迫性的因果衔接,即为亲手裁定的“善恶终有报”。
负恩者必至末路。如果没有,那就由她亲手缔造这个结果。
“好慢啊立香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