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于秋到另一边沙发坐下,“青许的妈妈。”
她们都没见过的人。江怡一怔,纠结地道“她”
说了一个字,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走了,”陈于秋接下她的疑问,直接说,“白血病,移植骨髓后出现排异反应,没救回来。”
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郑云早就知道,只不过两个大人没跟姐弟俩讲过,其他人如杜源秦宇更不会提这些,所以江怡全然不知。她早先还疑惑过怎么从来没见过段青许的妈妈,以为是离婚了或者常年在外做生意,没想到却是这样。
“她查出病的那年,青许刚刚读中学,那时候国内医疗条件落后,老段干脆带着她们搬到国外去了。曼青走后,老段本来打算在那边定居,后来还是老爷子赶过去把人带了回来,那段日子艰难得很,家里出了事,公司也出事,险些撑不下去。”
郑云叹口气“可怜见的,真是”
陈于秋削了个苹果切开递给她一半,“这都过去了,老段现在就盼着青许能撑起家里的担子。”
“我看那姑娘可以,是个能干事的。”
“段家就这么一个独苗,不行也得行。”陈于秋说,将另一半苹果拿给江怡,忽然笑了笑,“我陈家单我这儿就有两个,我比老段好,以后一点不愁。”
郑云被他这话暖到,跟着笑笑。
“就你能说。”
江怡咬了口苹果,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段家,书房。
段东成面无表情坐在桌后,一页一页地翻着文件,翻完,将文件合上,严肃沉声道“给我倒杯茶。”
段青许照做。
茶倒了,段东成却不喝。
“齐叔怎么样了”他问。
段青许说“已经睡了。”
老人家喝多了闹腾,有时候总说些有的没的。
段东成冷淡淡嗯声,隔了一会儿,说“最近在帮周家那小子”
虽是疑问,但语气十分肯定,不像是问话,倒像在陈述事实。
知道瞒不过他,段青许如实道“只是一个小忙。”
段东成站起来,拄着拐杖走到她面前,目光威严,“周启良昨天过来找了我。”
周启良,就是周父。
段青许一顿,没说话。
“周家迟早得那小子来继承,你帮他做这些有什么用,”他走到左边第一个书架,抽出一份合同,“什么时候开始的”
段青许面上没什么变化,淡然道“三月份末。”
拐杖猛地一杵地,段东成直接将合同甩到桌子上,冷声道“帮他稀释周家旗下公司的股权,这是小忙”
房间里的气氛凝固,僵持着。
站久了腿痛,段东成到座位上坐下,许久不言。
“没有第二次,”他说,“做好你该做的事,周家用不着你插手。”
段青许垂眼看了看那份合同,“知道。”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用我再教你。”段东成一语双关。
段青许没听出这话的潜在含义。
段东成继续说“星期六去周家吃饭,上门赔个罪。”
她一愣,薄唇紧抿,半晌,回道“星期六学校有事。”
“什么事”
“班上要聚会。”这是实话,没撒谎,不过只是学期聚餐而已,不重要。
段东成眉头一拧,不容置疑道“那就推掉。”
段青许什么都没说,一会儿,才回“好。”
父女俩之间能谈的话少之又少,缺了份温情,段东成一向严格,从小就拿她当继承人培养,家里少了妻子和母亲的角色,凡事没有人在中间调和,注定存在残缺。
林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