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有些上火,江怡呼吸有点重,嘴唇殷红,鼻间的气息热乎乎。
由于挨得太近,往被子里收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段青许缩紧分明的指节。甫一低眼,那红润的唇近在眼前,微微张合着,呼出的气朝她下巴这儿来,似没有重量的轻羽拂过一般,又痒又热,距离太近了,近到稍稍往前凑一点就能触碰到。
昨晚江怡睡熟时,就老是无意识地凑过来抵着她,淡淡的馨香,身体的温度,若有若无的暧热一晚上都没消失,反而愈加磨人。
正想着,这个不老实的又动了动,细长光滑的腿朝这边搭过来,她倒睡得死,一点反应都没有。县城的清晨舒适凉快,浓雾弥漫,露水挂在枝头,与主城区大不相同,这个时间点清净,万籁俱寂,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半垂下眼,段青许没动。外面响起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泄进,投落在白色的薄被上,以及她的背上,恰恰帮怀里这位挡去了刺眼的光。
低了低头,凑上去。
比方才还要近,只需动一下就能触碰。
唇齿间满满是对方的气息,无处不在,似要顺着呼吸流进骨子里,就像窗外金黄的阳光一样,找到一条缝便倏地往里钻。
念想犹如围堵在墙内的枝丫,被金灿灿的晨曦一照,袒露无余,迎着光长高长大,直至突破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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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怡将近八点半醒来。床的另一边早已空荡,连余温都没留下,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她一时不清醒,翻身过去拿起就喝,直到杯底见空才想起这是段青许昨晚喝过的。
愣了半晌,堪堪咽下嘴里的水,佯作不知情放下杯子。
起床,整理乱糟糟的被子,正要去浴室洗漱时,外面有人敲门,是郑云。
江怡应了一声。她开门进来,全身穿戴整齐,已然准备好要出门。
“妈。”江怡喊道。
“我们要早点过去,马上就出门,中午你记得带青许来水塘,到时候在那边吃午饭。”郑云说,知道江怡起不了早床,所以就没上来叫人。
“行,十一点半之前一定到,”江怡说,“阿宁跟你们一起过去?”
郑云回道:“已经在外面搬东西了。快点收拾,早些下去吃早饭,吃的都在厨房热着。”
江怡不迭颔首,让她先走。
“今天天气应该不错,没事做的话,可以带青许出去转转。”临走前,郑云再次叮嘱道。
江怡唔声代表听到了。
从浴室里洗漱完出来,正好赶上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出门,车子打了个弯,沿着民宿前的灰白水泥路驶离,逐渐远去。
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蔽,天空蓝湛湛的,好像水洗过一样干净,空气里充斥着清新宜人的泥土味道,前院的白榆树叶随风起伏,不时掉落几片墨绿的落叶。
她下楼的时候,桌上正好摆上早饭,段青许在倒橙汁。
今天比昨天更凉快,段青许穿的工装裤配黑色短袖,头发一如既往地随意扎起,干练又利落。她的侧脸轮廓深邃,高鼻薄唇五官立体,尤其引人注视。
将杯子放进厨房再出来,江怡十分自然地坐在她对面,全然没半点自觉,丝毫不把昨夜的事放在心上。
早饭是海鲜粥和煎蛋,用的昨晚烧烤剩下的食材煮的,味道特别鲜。她一面喝粥,一面问:“吃完饭要不要去县里看一看?”
段青许喝了口粥,点点头,话少得可怜,一个字都没说。
吃完,洗碗,收拾收拾出去。
早上外面比屋里更清爽些,时不时风一吹,整个人都精神不少。江怡还穿着昨晚睡觉那套衣服,脚下踩的拖鞋,她皮肤白嫩,脚背更白,一双长腿惹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