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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江添什么都懂这一点,只顾着确认对方有没有因为季寰宇留下什么阴影了。

    当然,也有可能他潜意识里就想忽略那些。

    有时候学生的思维很奇怪,好像学校里发生的每一件事就仅止于学校,出了校门就不一样了。

    他们要去集训了,要去另一个城市,短暂地离开附中。那些在教室角落、宿舍阳台、操场边或是树荫下暗生的情绪也可以悄悄放个风,不那么小心翼翼了。

    就当是一场限定时间的假期。

    结果假期的开场就不尽如人意盛望罕见地晕车了,不是上次装的那种。

    车刚过收费站,他就感觉胃里一阵阵翻腾,车内空气带着一点淡淡的皮革味,平时没太注意,这时候存在感变得极强,拼命往他鼻前钻。

    他本来还在跟菁姐聊天,四处找梗逗江添。这会儿终于老实下来,说了一句“我靠着睡会儿”,便仰在了椅背上,还把里面里面套头卫衣的帽子拉下来掩住了光。

    他觉得自己脾气真怪,上次装晕车张口就来,这次真难受却偏偏犟上了,好像开口说一句就显得自己特别虚弱似的。

    江添擅长气人不擅长闲聊,盛望一旦闭了嘴,杨菁也没了聊天的兴致,刷刷手机也准备支着头睡一会儿,车内很快安静下来。盛望在难受中半睁了一下眼,瞄见江添塞着白色耳机,低头在手机上飞快地打着字,也不知道在搜索些什么。

    反胃的感觉有点重,盛望没多看,又匆匆合上了眼。

    晕车的时候每一秒都很漫长,时间感会发生错乱。他不知道自己仰了多久,忽然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一下,好像往前倾了身。

    江添压低嗓音叫了杨菁一声,说了一句什么。盛望耳膜里嗡嗡作响,没大听清楚。杨菁的音调就要高一些,说了句“两公里吧。”

    接着是拉链声响,也不知道她在翻找什么。

    过了片刻,皮质软座又轻轻动了一下,身边的人靠了回来。

    下一秒,盛望感觉自己唇边触到一样东西。江添低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张嘴。”

    盛望“”

    他下意识张了嘴,才跟着睁开眼睛。

    江添手里拿着一包刚拆的话梅,拿出来的那颗已经塞进了盛望嘴里。

    “菁姐给的。”江添说。

    杨菁从副驾驶那转过头来,说“晕车干嘛不说呀一会儿有个休息站,让司机师傅在那边停一下,离那边起码还有三个小时,你还能挺到目的地啊”

    她那包话梅也不知在哪买的,酸味很重,大概就是为了晕车备着的。反胃的感觉瞬间被压下去不少,盛望总算有了点精神。

    他用把话梅顶到腮帮边,冲菁姐说“平时不晕。”

    江添瞥了他一眼“明明上次就晕过。”

    盛望“噢。”

    杨菁乐了,司机师傅没憋住,问道“我开车很冲吗”

    盛望说“没,您开得挺稳的,就是今天起太早了,脑供血不足。”

    杨菁找到了契机,又开始骂徐大嘴,并且毫不畏惧地给对方发了一条长语音,痛斥这种不让人睡好觉的行为。

    她机关枪似的在前面怼领导,司机师傅在旁边听得直乐。盛望撸下帽子又靠上了椅背,准备再闭目养神一会儿,但他没闭严实,透过浅浅的眼缝看着他哥发呆。

    江添依然拿着话梅袋,不知是没找到地方放,还是怕盛望一会儿要吃。他另一只手悬着,食指拇指微曲,可能是沾了话梅的粉末。

    车上备着纸巾,但搁在前排的挡风玻璃边,菁姐正忙,一时间顾不上后面。

    盛望眯着眼看戏,在心里憋笑,每每看见江添这种带着无奈的样子他就很愉悦,连晕车都好了大半。

    控诉中的女士是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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