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为尊,殿中这些人谁敢说个“不”字唯一有理由反对的齐王尚不成气候,反对也无效。中风这个症候真发作起来快着呢,过个两三日就能看出态势,若是皇帝情况好,你再赶过去展现孝心不迟。庄悯快对死脑筋的女婿绝望了,嘴上还得说得正义凛然,一副全心为公的样子“太子您一去,谁来主持朝政呢况且南陈贼子陈兵边境,狼子野心,世人皆知。无您坐镇中枢调配兵马,恐江山危矣。”
此言一出,附和的声音多了起来,连唐煜都说了句“请皇兄慎重考量”。毕竟庄悯说的这话在理,皇帝倒下的要命关头,太子更是得稳住。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尽管如今是君在外,但君发的这道口谕明显是病中不清醒的时候说的,太子听不听都在两可之间,在座诸位没人会死命劝他北上。
多数人不会死命劝他北上,同样也不会死命劝他留在京城,唐烽此刻的意志是最重要的。右手往下一按,示意在场诸位肃静,唐烽语气坚定地说“父皇的病情不会那么快传到南陈去,就是要趁着他们知道前接父皇回来。孤离京后,监国之责移交给齐王五弟,孤知你办事稳妥,但遇事你得多听听列位大臣的意见。”
“啊”唐煜茫然地叫了一声,再没想到还有他的事情。上辈子苦心竭力都没捞到的监国之权,就这么落我头上了就不怕我趁机做点手脚
他忍不住偷偷去瞟庄悯的脸色。
庄悯这下子是真觉得女婿得了失心疯了,他尚要再出言劝说,却被唐烽严厉的凝视逼得怏怏地住了嘴。
“孤意已决,望诸君勿复言。”掷地有声的话语结束了所有的争论。
乍然得知皇帝突发恶疾,散场时大臣们的脸色没有一个好看的,肚子里憋了许多话,等待回去后与各自的心腹人讨论。庄悯还想再劝劝唐烽,就留在后头磨蹭了一会儿,却见唐煜比他还磨蹭,只得不情不愿地走了。
“有事”唐烽没好气地说,眉间沉凝不再,似乎重回兄弟二人言语无忌的时光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岁月不会回头,人与人之间因身份划下的鸿沟早已无法填平。
唐煜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到头来只说出一句“三哥,如果你走后南陈真的进犯该怎么办啊”
京中少了皇帝,又没了太子。唐煜参了三年的政,统共只有最近一年干得还像样,镇不住底下人他也不敢镇住他们。少了能拍板的人,大臣们遇到事情肯定得吵上一通才能做出决定,延误军机是一定的,这局面也就勉强比两头作战好点。
背靠绣着大周疆域图的绢面屏风,唐煌一拍书案“真要那样的话,孤就把你吊到承天门外头,以惩戒你的乌鸦嘴。”
“您忙,您忙。”唐煜缩了缩脖子,抱头窜出殿门。出去时他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即使是殿中再无旁人的时候,唐烽的腰背依旧挺得笔直。
唐煜伸手揉了揉眉心。庄悯是皇兄的岳父,说话时肯定要多为他考量,可若说全是私心却冤枉了他。草原局面并不危急,于情于理皇兄都该留守京师。父皇下的旨意着实荒唐了些。不过他能理解皇兄为何执意北上。父皇此遭撑不过去还好说,没人会因一道口谕指责新君不孝,可若是父皇撑过去了就算是半身不遂也能说是撑过去了,皇兄若是不去的话麻烦就大了。
经历了定国公之死的冲击,唐煜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两世的不同,甚至还有工夫感叹一句太子之位难做,从古至今皆是。
不过第二日,唐煜就顾不上为别人担忧了他正面临被吊到承天门外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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