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婵想着,上辈子伯府出了那么大的事,她被卷入其中受罪不假,伯府一朝败落也是真,这会子万事平安,正该是她提一提醒的时候。
也是她的私心,她不想再看到伯府抄家问罪下狱的光景,好端端的忠勇之家得了那么个下场,好不悲惨凄凉。
她写了信给董映庭,说她听到了一点儿风声,有人暗地里看伯府风光,起了生事的念头,正准备寻个贪墨的罪名告到皇上那里去,有的没的先查一通再说,好叫伯府上下没脸面。不过,她也只是听说罢了,事情当不当真她也不知,左右这话她带到了,究竟如何应对就看二爷怎么办。
秦婵扯了一通谎,写成了信打发人递走了,渐渐感到安心,终于歪在床上小憩。
她琢磨着朝廷之事素来诡谲,伯府中人背地里牵扯了什么,得罪了人招来了祸也是说不准的事,退一万步来说,若果真是因贪墨致使牢狱之灾,趁这功夫悬崖勒马也是桩好事。
董映庭读完信笑了,他命下人称五钱银子给送信的小厮,又烦劳那小厮再把个一两的银锞子送与青桃。
“谢庭二爷赏。”小厮收下钱,打了几个千儿离开。
婵妹妹先前不愿与他多说几句话,他以为她要和自己生分了,现在读了这信,想来是她有这么件事想说又说不出口才恹恹的缘故在。
她肯写信给自己提醒儿,必还是拿他当亲近人来待的,董映庭放了心。虽说信上之事没谱了些,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扯这么个罪名安在伯府头上,但想着不要辜负了她的一份好心,到底有没有人想暗算伯府,他多多打听着也注意着就是,来日见了婵妹妹也有个话答。
又过了几日,到了秦盛之生辰这天,若往常时候必要设个有排面的宴会,招呼了许多交好的同僚来府上热闹才是,然太子七七未到,万万不敢大操大办的,热闹的事只得往一边放,免得皇上听了不悦。
各府只在私下里送了礼来,阮芳舒忙着归置礼品列礼单,依次招待来送礼的各府人等,忙了一整日,到晚间又少不得取了往年礼单来比照,循着人情往来琢磨回礼之事。
转天儿吃过了早饭,阮芳舒让秦婵来正屋,说有事叫她去办。
阮芳舒把秦妙送来的东西给秦婵过目。
“这是你父亲一直想要的茄皮紫釉观音熏炉,难为你姐姐有心,竟寻了送来,这个便留下。这两罐芙蓉玉肌膏是你的,虫子咬了时涂一涂,你拿回自个儿房里用去罢。”
阮芳舒让青桃把那两个白瓷的小罐子拿去,青桃并着盛罐子的四方锦盒一齐抱走,快步送回了秦婵屋里。
“至于剩下这些物件,你去一趟侯府,咱们再添些东西,都给送回去。你姐姐在侯府里要打点的地方少不了,她的嫁妆也不知用了多少了,手头紧不紧,这些东西让她自己留着花用。你去了就说咱们家里不缺这些,别费心往家里送东西,和侯爷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阮芳舒嘴里念念叨叨的,一面打理着秦妙送来的秋香色花绫,一面让嬷嬷从立柜格子上取了那张压着的笺来,给秦婵道:“这是我托了娘家老婶,在江南求来的土方子,你嘱咐你姐姐按方子抓药吃了,若三个月里还没怀上,我再寻别的方法去。”
秦婵见她从库房里又点了好几样大家伙出来,什么红木福禄寿屏风、团花嵌镜小柜、冰梅蝶纹大对瓶的,一样样都装进了马车里,小物件就更不用提了,林林总总一大堆,连着秦妙起先送来的一马车东西,又添了两架马车才够装。
秦婵有些哭笑不得:“娘,信侯府与咱们府上也就隔了三条大街,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搬家似的,另则她要什么没有的,我看你是白费了这心,姐姐见了这架势怕是也得吓着。”
阮芳舒没听她的话,半件儿都不肯少拿的,直等到秦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