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点说不上来的羡慕。
迟陵飞扬跋扈,而今没有弱冠,与她年龄差的也不多,可却拥有这样的性子。
殊不知是要有如何肆意的童年,才能如今横冲直撞至此。
她幼时坎坷多难,活下来已是不易,故而谨慎小心,唯恐丧命,心思甚多,远不及这少年来得直接坦率。哪怕是到了如今,分明已经不必再战战兢兢地活,但那一份怯懦与多疑却宛若跗骨之蛆,即使外表光鲜起来,内里的丑陋却依旧如影随形。
她垂下眼,过了许久,抬眼对迟陵笑了笑,正要开口——
冷不丁听到一道冰冷嗓音,“你们在做什么?”
迟聿来了?
商姒猛地一惊,伸手推开迟陵,迟陵不料二哥会寻到此处来,尚未回神,便被商姒推得往后一个踉跄。
迟陵猝然回头,对上迟聿幽深的眼神。
浑身便是一个哆嗦。
迟陵莫名心虚,支吾道:“哥、哥哥……”
他这一瞬间,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撞到一次就算了,这又是第二回。
迟聿看着这小兔崽子,只觉额头上青筋突突地跳。
刚才瞧见内侍那般慌张,他以为迟陵这小子又要动商姒,便直接追到了这里,没想到刚刚一来,就看见迟陵将她压在树上,挨她极近。
压便压,她居然也不反抗?
看她神情,时不时还笑一声,这是在聊什么?
可无论聊什么,有这样聊天的?
迟聿冷淡地扫了一眼迟陵,对商姒道:“过来。”
商姒唯恐他想多,赶紧凑过去,迟聿低眸扫了一眼她的手腕,被捏红了,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
商姒正想解释,迟聿却忽然断喝一声,“竖子,还不跪下!”
迟陵暗暗咬牙,一声不吭地跪了下来。
“忤逆犯上,不知礼法,你倒是懂规矩得很。”迟聿寒声道:“前两回都将你罚得轻了?”
前两回?一边的商姒一愣,“罚什么?”
她不问倒还好,一问迟陵的脾气也上来了,闷声道:“哥哥打我罢!”
“你当真是皮痒了?”
少年抬头,委屈道:“我就是想澄清而已,我又见不着陛下,我求见她,谁会敢放我进去?方才不掳人,那污名便一直陪着我不成?”
迟陵垂下头,不甘心地抿紧唇,沉默许久,只道:“真的不是我做的,可无人不觉得不是我,我怎么甘心?哥哥之前因她打我几十军棍,我若知道是谁胆敢这般陷害于我,我定不放过。”
被打了?
商姒眸光微闪。原来如此,难怪迟陵按捺不住了,以他的身份,想必从小到大也从未遭遇过如此憋屈之事,明明不是他的错,偏偏要他来承担处罚。
她瞧了瞧迟聿的脸色,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子承不必多想,他方才只是向我解释,小将军年少气盛,情绪激动了些……”
不想领她的情,迟陵闷声道:“是我做错了,无可解释。”
迟聿冷笑更甚,冷然扫了商姒一眼,“你又何必急着为他辩护。”他眼色森寒,对迟陵道:“还不退下吗?”
迟陵暗暗磨牙,面露一丝迟疑,却下了决心一般,仰着头倔强道:“哥哥,我今日一定要说清楚了。”他看向商姒,道:“陛下,此刻当着我二哥的面,您说清楚,那日究竟是不是我要杀你?”
商姒目光微闪,道:“不是你,是一个太监。”
“那又是在何处遇袭?”
商姒迟疑了一下,道:“冷宫。”一边的迟聿微微皱眉。
“那太监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迟陵狠狠一磨牙,紧抿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