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命蹂|躏着手里的能量果冻,对着窗外露出了柔和的笑容,“我的X染色体提供者还活着。”
“……”
轰焦冻甚至花了点时间才意识到“X染色体提供者”是在指什么,他无法从她平静的脸上窥得什么多余的情报,只是出于一种微妙的直觉,他选择了终止这个话题。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走廊里陷入了漫长的沉默,窗外的树木摇曳发出簌簌的声音,像一场过于朦胧的梦境,将这里从体育祭热烈的氛围隔绝开来。
这样的静谧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仿佛连吸吮果冻的声音都显得十分温馨。
“在绿谷那里,刚才你的话应该没有说完吧?”轰焦冻忽然开口打破沉默,他没有去看千命的脸,只是和她一样对着窗外发呆,“接下来呢?”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不知道。”难为轰焦冻竟然能理解她隐藏的意思,略微思考过后,他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直觉吧。”
玻璃上映出两个人朦胧的身影,两个人的目光通过光的反射在玻璃窗上对撞,在短暂的相顾无言字后,千命张开嘴:
“……哦。”
窗外的风停了。
跃动的光斑随着木叶停止摇动而驻留在同一个位置,千命透过光团去追逐光的轨迹,然后被隐藏在树木之后的烈日刺痛,微微眯起眼睛。
“你知道他手里拥有多少东西吗?”
“……”
“他有多少动产或者不动产,收益当中有多少来自英雄活动又有多少来自额外投资?他的现金流怎样处理、年化率在什么样的水平、账目是否透明?”
“……”
“他究竟能调动多少力量?他可调动的媒体范围是多大?在政界和商界是否存在人脉?有多少人是他的死忠,又有多少只是看在第二英雄的名号上在谋取利益?”
“……”
“知道这些,然后,你可以选择将它们全部击溃,或者化为自己的力量。”
“……我没有……”她说出来的东西显然超出了对方的认知极限,轰焦冻看起来茫然极了,“我没想过……”
“轰同学很善良。”千命扭过头,对着他柔柔地笑起来,“这种阳奉阴违背后插刀并不适合你。”
“……”
轰焦冻的眼睛瞪得很圆,这样的他看起来简直是天真而无辜。
“你——”
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谁吗?
这样问起来简直像是在指责什么,而他本意并非如此,轰焦冻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开口,“你用过吗?”
“没有。”
九护的回答比想象中更加干脆。
“轰同学办不到是因为善良,但我不是。”
千命抬手按上玻璃窗——那里有一小块金色的光斑在轻轻闪动,掌心下的玻璃杯照射得滚烫,她盖住那一点灿烂的阳光,像是承接住一点希望的火苗。
“我只是——只是——”
这是个不容易出口的评价,但她终于还是平静地将它宣之于口。
“怯懦而已。”
“……”
轰焦冻有很多东西想问,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九护千命已经对他说了足够多的东西,多到可以用交浅言深来形容,在这不到一小时之内的接触里,她说的话已经超越了开学一个月内的总量。
那是一种沉重的善意,而他并没有等量的东西可以作为报答。
在经过对安德瓦激烈的辩驳之后,他甚至发现自己并没有对方口才好。
“你说得对。”他对着玻璃上的自己苦笑,“我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