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内涵的指向相当严重,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词。
——卧底。
“我不赞同。”枯瘦的欧尔麦特坐在根津校长旁边,出言对她进行维护,“身为一个亲历现场的人,我对她敢于站出来直面脑无的勇气怀抱敬意,她是为了摆脱怯懦而勇于刺伤自己的人,更不要说之后贡献了整个计划救了我,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我都不认为她应当遭受这种怀疑。”
“单看这件事确实值得钦佩,但我们无法排除这件事是苦肉计的可能性。”
“不对。”当时距离现场最近的午夜出言反驳,“且不论她在场的表现,别忘了‘夜刀神’这个姓是敌人亲自喊出来的,暴露自己的卧底不是太蠢了吗?”
“说得好,夜刀神这个姓又带来新的问题了,这可不是个常见的姓氏,虽然极道式微、雅刀组从监视名单上划下去很久了,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是想要寻找机会卷土重来?”
“只从出身来判断他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应当被质疑的是行为而不是血缘——她都已经不姓夜刀神了,我们有什么理由因此将她划分成敌人?”
“没人将她打入敌人范畴,但她身上有太多值得讨论的东西了——橡皮头去年只留了她一个人也让人费解。”
“橡皮头可不是个会被感性影响的人,既然他没有开除这孩子,那证明他确实认为她有成为英雄的潜质。”
“理性不代表不会产生误判——我再强调一遍,并非有意如此,但我们现在非常被动,不可以放过任何线索。”
“她是个一年前就勇于直面英雄杀手的人,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二次舍己救人,一个卧底何苦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助人为乐?”
“所以只是怀疑而不是肯定,无论是与否,启动调查都是必要程序。”
双方各持己见,僵持不下,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等等,我们在讨论问题,请不要吵架。”欧尔麦特表示他有点头疼。
“我只是提出合理质疑。”神枪手说。
“我只提供合理辩驳。”午夜说。
“我当然有我的理由,完全符合理性思考的正当理由。”相泽消太说。
………………谁说的?
在会议室的入口,理应瘫痪在床的相泽消太缠着满身绷带吊着胳膊站在那里,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只眼睛,乍看之下和敌人基本没什么区别。
“吓?!”麦克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抽气声,“等等,橡皮头你已经可以走了吗?”
“嗯。”带着生无可恋的气氛,相泽消太移动到会议室的空位上,颤颤巍巍地坐下表示,“我可是全勤。”
“……”
踩点上班并且没有全勤奖金的人表示不懂你们全勤的世界。
“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相泽似乎想要摊开文件,但包裹成粽子的手导致行动失败,最后他放弃了,开始了干巴巴的口述,“我确实认为她有成为英雄的可能,当然我没有深究过她的出身,只是从精神层面上,她甚至比某些职业英雄更理解英雄是什么。”
“——啊。”欧尔麦特忽然发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语气词。
相泽消太抬起仅剩的眼皮看过去:“你被九护传染了吗?”
“啊?不不不是,我只是想起来了。”欧尔麦特说,“我好像看过她的试卷,是那个描述你心目中的英雄吗?”
“二位注意一下。”麦克发出了音量超标的小声逼逼,“这里还有一群没看过试卷的人民群众。”
“没关系,因为也不是那个试卷。”相泽消太说,“虽然表现型让人绝望,但她的思想并没有问题。”
有人发出反对的声音:“思想是可以作伪的。”